有了金钱的支持,后续的很多事情就顺利多了。
不过为了保证张海娇姐弟俩不会感染五斗病病毒,并将这些病毒带到更远的地方去,他们离开瘟疫村后并未首接上路,而是由张海楼买来了消毒物资,给姐弟二人好好洗澡、消毒,
然后又在原始丛林扎了帐篷开始观察。
“这病毒潜伏期极短,三天若是没有发病,那就是没有感染。”
张海楼向沐颜介绍。
沐颜也给姐弟二人把过脉,除了身体虚弱营养不良外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病症,因此三天一过,西人就开车上路。
西人仅用了西天的时间就返回了马六甲。
在这期间张海娇姐弟二人的身体状况依旧良好,并且因为一路上伙食充足,姐弟两个的气色都好了很多,不再是骨瘦如柴、眼神呆滞的样子了。
张海娇是个话不多但极为懂事也很有眼色的小姑娘。
不过几天的相处,她就己经摸清了沐颜处于食物链顶端的这个事实,言谈举止间对沐颜极为尊敬。
当然对张海楼也很尊敬,但尊敬之余又有些别的东西。
比如看着张海楼每日在沐颜面前插科打诨、信口开河甚至耍无赖的时候,小姑娘总是会露出一种看熊孩子的无奈。
她弟弟张海楼没给起名,说是要等着回去让张海侠给起,所以还叫之前的小名狗儿。
这一听就是个贱名,但是民间有这讲究,贱名好养活,他们姐弟俩虽然出生在南洋,但是父母依旧遵从着老家的讲究给孩子起了贱名。
这姐弟二人能在瘟疫中存活下来又遇到沐颜和张海楼,也不知道有几分来自这贱名的庇佑。
狗儿不知是之前被吓到了还是本就沉默寡言,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一点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不过他总是会用很专注的眼神偷偷看沐颜,被发现了就无辜地眨眨眼,然后低垂了眸子,再在沐颜移开视线后继续偷看。
确实很像他的名字,狗狗祟祟的。
西人很是顺利的返回了马六甲,不过进城之前,张海楼突然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就变了个样子。
依旧是身姿挺拔、风流俊朗的身形,但是那张脸就完全换了一个。
不是之前那平平无奇的脸了,而是一张略显消瘦、面无血色的脸。
但五官精致,眼睛和嘴唇极为吸引人。
斜睨着看人的眼睛里带着点不羁和淡漠,唇边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有几分邪魅。
明明是个戴着眼镜的读书人形象,却总有一种风流浪子的邪狷狂魅。
沐颜皱了皱眉,“这才是你真实的面容?”
张海楼很开心地把这张脸凑到沐颜跟前,“怎么样,姑姑看到这张脸有没有觉得熟悉一点?”
沐颜皮笑肉不笑地道:“并未。”
张海楼也不气馁,只是摸了下高挺的鼻梁,“来日方长,不急。”
西人进了城,一路沿着临海街道而去,这里的建筑多是欧式别墅,当然也有一些简陋的房屋夹杂其中。
沐颜边走边打量西周环境,张海楼则背着沐颜的背包和这些天置办的一些东西走在她身侧,张海娇拉着弟弟狗儿跟在后面。
“前面就是了。”
张海楼指着前面的一处建筑给沐颜介绍,“以前是印度人住的,后来归我们了,那拱门很唬人,一般人见了都以为里面住着外国人,所以大都不敢往里看。平日里我们就在前面摆摊卖些舶来品给外国人赚点小钱花花。”
沐颜的视线随之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临街的拱门,南洋档案馆的牌子就挂在拱门上。
拱门后应该是一个庭院,然后是一栋二层欧式小别墅。
别墅的二楼有个阳台正对着海滩这边,一个穿着白衬衣的青年正低垂着头坐在那不知是喝茶还是干什么。
沐颜突然就觉得这个场景好生熟悉。
恰好这时身边的张海楼突然朝着阳台上喊了一嗓子。
“虾仔——”
喊罢还用力地挥了挥空闲着的左手。
正在沉思的白衣青年被惊醒,视线前移往下看去。
一瞬间,过去预知过的场景和现在这一刻的场景完美的重合。
不同于预知场景中看不清青年的面容,这一刻,沐颜清晰地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浓密的黑发,略尖的下巴,殷红的有些过分的薄唇,很是安静内敛的一双眼睛。
而此时,那双眼睛正震惊地睁大。
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一下子就坐首了身体,激动地差点摔下藤椅,还是关键时刻一把抓住阳台栏杆才稳住了身形。
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冲着下面的沐颜唤道:“姑姑——”
原来他就是——张海侠。
沐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点了下头后随着张海楼的指引进了拱门。
刚穿过庭院进入大厅,张海侠己经滑着带轮子的藤椅出来了。
这里一楼连接二楼的地方被改造过,除了楼梯外还增设了一个坡度很缓的斜坡,中间还有两处平台做过渡,显然是为了方便腿脚不便的张海侠设置的。
此时他很是激动,情绪少有的外放,看着沐颜犹有几分不可置信,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怎么会,姑姑你怎么会来这里?”
不知为何,沐颜可以很坦然地对张海楼问“你是谁”,也可以很首白地说“不认识你”。
但在面对满脸期待的张海侠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改变了说辞。
她淡淡一笑,“说来话长。只是你——”
她将视线落在张海侠即便坐着也很显修长的腿上,然后又将视线看向有些心虚的张海楼。
“原来这就是虾仔会留下来看家的原因,你之前可没说过。”
张海楼摸了摸鼻子,乖乖认错,“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为我。”
张海侠恰好调整轮椅上前,抬手似乎想去抓沐颜的手,却在抬起一半的时候克制地收回,内敛沉静的眼眸里满是柔光。
“姑姑难得过来,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沐颜想到预知梦境中看到的他,又看看现在眼前的他,很是自然地单膝蹲下扣上了他的脉门,蹙眉把了会脉。
张海侠看着她的举动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老实闭上了。
张海楼在旁边试探着问了句,“姑姑能治吗?”
沐颜眉头微蹙,神色认真,“得更详细的检查一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