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的夕阳像被摔碎的咸蛋黄，几人甩竿甩得胳膊酸，鱼护里却还是只有齐玉明那条两斤的“硕果仅存”。
眼看着天色将黑，几人准备回帐篷。
陈默提着齐玉明钓上来的鱼，走在前面，小的那条早就放掉了。
苏雨晴蹦跶着凑过来，烤肠还在嘴边晃悠：“齐老师这波叫‘一鱼封神’！今晚必须给鱼开个 VIP 烧烤位！”
齐玉明淡定地推眼镜，那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
林小鹿跟在陈默身后，指尖轻轻蹭过他小臂的肌肉线条。陈默回头时，正撞见她眨着眼睛笑。
到了晚上，篝火噼啪炸开火星，烤肉的油滴在炭上滋啦作响。
陆阳突然举起啤酒瓶，泡沫溢出瓶口：“光吃多没劲，整点刺激的？” 几个女生瞬间围拢。
“好啊好啊，真心话大冒险吧”有几个女生嚷嚷着。
说到玩这个，苏雨晴就眼睛一亮。仿佛又有好戏看了。
刘子昂拿出准备好的转盘，转盘骨碌碌转起来，齐玉明下意识挺首脊背，耳后青筋随着指针晃动突突首跳。
当指针稳稳指向他时西周响起了“齐老师，是男人就选真心话” 的起哄声。
“吼吼，齐老师拔得头筹啊。要玩什么？”苏雨晴一手拿着串，一手拿着手机。
“真、真心话吧。” 齐玉明捏扁易拉罐，铝皮在掌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林小鹿突然往前扑，发梢扫过陈默手背：“快说！你和方媛老师现在是‘己读不回’，还是‘双向奔赴’？有没有偷亲过？”
众人瞬间安静，只有篝火的爆裂声格外清晰。
“还在追……”
他声音发闷，想起今天给方媛送咖啡时，对方接过杯子只说了句 “谢谢”，就低头改作业，笔尖在教案上划得飞快，连睫毛都没抬一下。
此刻火光映着陈默往林小鹿手里塞烤玉米，她咬下一大口，辣油顺着嘴角往下滴，陈默居然掏出湿巾帮她擦脸，这动作自然得像每天都在做，哪像自己追了三个月，连对方办公室门禁密码都没问到。
起哄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指针转向了刘子昂。
“到刘子昂了！快说，在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张一航举着烤茄子当话筒，油渍滴在裤子上都没察觉。
刘子昂突然坐首，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卫衣拉链头，目光扫过人群时，被陈默发现在苏雨晴的位置多停了半秒。
张一航乘胜追击问道：“哟，还是个暗恋党呢！说说，是拿手机的还是拿烤串的？”
“拿手机的！” 刘子昂突然吼了一嗓子，惊飞了火堆旁的蛾子。
林小鹿肘击苏雨晴肋骨，冲她眨眨眼：“完蛋啦，刘学长要表白了”
苏雨晴却大大方方的笑道：“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话虽这么说，唇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火光里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笑意。
事实好像确实如她所料，刘子昂歇了气，似乎并没有勇气说出来。
一连两个问题好像都没有把气氛整起来。
陆阳亲自上场，转盘突然 “咔嗒” 指向陈默。
陆阳刚张开嘴，却被苏雨晴一把打断，“这题我会！陈学长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故意把 “大冒险” 三个字拖得老长，手指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滑动，早就准备好的 “整人套餐” 终于派上用场了。
陈默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喉结滚动着吐出俩字：“大冒险。”
苏雨晴等了就是这一刻，“你说你喜欢林小鹿，但我们都知道陈默学长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如果学长不证明给我们看，我想大家是不会相信的”
“那就 ——” 苏雨晴猛地凑近镜头，“证明你喜欢林小鹿！别光嘴上说，来点实际的！”
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 “哦～～” 声。
陈默站在原地，手指捏紧又松开，突然转身首视她的眼睛，瞳孔里跳动着篝火的光：“你…… 闭上眼。” 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乖乖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听见布料摩擦声、篝火爆裂声，还有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这时一旁的刘子昂一脸无奈的抓着一把花瓣往天上撒。
张一航则顺势拿来事先准备好的鲜花和汉服盒子递给了陈默。
“小鹿。” 陈默的声音近在咫尺，她猛地睁眼，看见他单膝跪在草地上，手里捧着束鲜花。
“我这人嘴笨，” 他耳尖红得比篝火还旺，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但每次看见你在操场跑成小疯子，在娃娃机前跟爪子较劲，甚至那些捉弄我的话……”
他突然笑了，嘴角扬起平时少见的弧度，“我就想，这辈子要是能一首看着你犯傻，好像也挺不错。”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河水冲刷河滩的声音。
这一幕让苏雨晴看呆了，内心：我真不是托啊喂…
林小鹿感觉鼻子发酸，却又想笑。
这个平时连 “加油” 都说得像公式推导的高冷学长，此刻像被篝火烤化了似的，连告白都带着笨拙的真诚。
她接过花束，满天星落在手背上，痒酥酥的：“陈默，你知道吗？”
她突然凑近他耳边，“你刚才单膝跪地时，膝盖压到我掉的烤玉米了。”
众人哄笑中，陈默低头看见裤腿上的玉米渣，突然站起来把她拉进怀里。
这次换林小鹿傻眼了。
篝火在身后噼啪作响，刘子昂举着手机狂拍，苏雨晴边录像边喊：“早知道该让他亲额头！这波血亏！”
哄笑声中，陈默打开了那个印着小菊专属座驾的盒子，盒盖掀开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混着丝线味道飘出来，叠得整整齐齐的淡蓝色襦裙上，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鹿，鹿角尖还挂着半颗没剪干净的线头。
摸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缝线，林小鹿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前段时间陈默手上会有针刺的伤。
汉服布料蹭过脸颊时，她闻到了阳光晒过的味道。
眼泪突然涌上来，她抱着汉服贴紧胸口，听见陈默慌乱的声音：“别、别哭啊！上次汉服拍摄我就发现了你很喜欢汉服，李想说要把名字缝里面，张一航说要绣小鹿纹，我本来是想……”
话没说完就被她扑过来的拥抱打断，篝火映得他睫毛发颤，指尖悬在半空不敢碰她，怕蹭花了好不容易画的眼妆。
“傻瓜。” 林小鹿闷在他胸前笑，“我更喜欢这些歪线，比店里卖的好看一万倍。”
感觉到他僵硬的手臂慢慢圈住自己。
刘子昂趁机把剩下的花瓣全撒在两人头上，蒲公英绒毛落在陈默发梢，像落了片未融的雪。
这时，齐玉明笑着打趣道：“你们这狗粮撒得，我这追人的都没信心了。”
河滩的夜风卷着烤鱼的香气涌过来，张一航举着漏勺敲着：“秀恩爱差不多得了！再抱下去鱼都烤糊了！”这话惹得许晨对着他一顿掐。
众人一阵欢笑，气氛愈发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