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
爷爷的笔记都快被我翻烂了,压根没提这茬。
"找找。"马瞎子独眼精光闪烁,"陈老狗当年..."
话没说完,我后背突然"轰"地燃起一团黑火!三十六相纹身跟活了似的在皮肤下游走,尤其是那尊钟馗,眼珠子滴溜溜转,首勾勾盯着我后心。
"操!"我疼得龇牙咧嘴,"这玩意儿又发什么疯?"
阿青突然剑鞘一挑,把我衣领扯开——后心位置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出个小小的剪纸图案,正是"镇邪三十六相"里的"引路童子"!
"什么时候..."我手忙脚乱去摸,却抓了个空。
图案像是长在皮肉里,摸上去跟普通皮肤没两样。
白小七突然掏出骨针往图案上一扎:"别动!"
针尖刚碰到皮肤就"刺啦"冒烟,那童子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转了个身,手指向葡萄架后的老槐树。
"树...树下有东西?"我嗓子发干。
大虎这憨货二话不说抡起铁锹就挖,三下五除二刨出个陶罐,打开一看——是半本被泥水泡烂的笔记,和一把生锈的钥匙。
"爷爷的笔迹!"我手首哆嗦。虽然纸张霉变严重,但那个狗爬似的字迹太熟悉了。
勉强能辨认出几段:
【...若见阴行贴,切记三点: 一、子时莫入尧都门 二、莫接百面王的酒 三、三十六相不全时,切莫...】
后面被水渍晕开了。翻到最后,有行朱砂小字格外清晰:
【晋儿,你体内封着的东西,比阴煞命危险百倍。若大会有人问起龙虎山...跑!】
我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爷爷这话什么意思?我体内除了阴煞气还有什么?
"陈晋..."白小七突然拽我袖子,"你眼睛..."
阿青的青铜剑"铮"地横在我面前——剑身映出我此刻的模样:眼白全黑,嘴角咧到耳根,活像个索命恶鬼!
"操!"我赶紧闭眼,后背的钟馗印烫得像是要烧穿脊梁骨。
皮肤下的黑气疯狂翻涌,在胸口聚成个模糊的剪子形状。
"静心!"马瞎子一烟袋锅子敲我天灵盖上,"陈晋!你爷爷说的'东西'是什么?"
我咬着牙摇头。脑子里闪过棺材里那个自称"真陈晋"的小孩,还有铁棺李说的"活人镇物"...
"不知道..."我喘着粗气,"但肯定跟龙虎山有关。"
金三爷的算盘"啪嗒"掉地上:"陈晋,这届阴行大会..."
"必须去。"我攥紧生锈的钥匙,"为了田叔,也为了...陈阳。"
"太原南到临汾西的G623次列车开始检票了..."
广播声在候车大厅里回荡,我捏着手里那张高铁票,手心全是汗。
票面上"临汾西"三个字刺得眼睛生疼,后脖颈的钟馗印又开始隐隐发烫。
"陈晋!"白小七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发什么呆?检票了!"
我猛地回神,这丫头今天穿了身黑T恤配工装裤,彩绳缠满手腕,活像个不良少女。
马尾辫扎得老高,发梢还挑染了几缕紫色,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七爷..."我咽了口唾沫,"你头发..."
"染着玩呗。"她翻了个白眼,一把拽过我背包,"磨蹭啥?阿青他们都进站了!"
我扭头一看,阿青和大虎己经过了闸机。阿青今天难得换了身黑色运动装,青铜剑用吉他包装着背在身后,整个人看着像个玩摇滚的。大虎这憨货还是那副暴发户打扮,金链子大墨镜,怀里抱着个保温杯,活像去度假的土豪。
马瞎子和金三爷早溜进了VIP通道,俩老头拿着老年证蹭特权,临过闸机还冲我比了个下流手势。
"晋哥!快点!"大虎抻着脖子喊,"车要开了!"
我拖着行李箱小跑过去,后背三十六相纹身突然同时一跳,疼得我龇牙咧嘴。
自从收到那张阴行贴,这些纹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时不时闹点动静。
"身份证。"安检小姐姐冷着脸伸手。
我掏出证件递过去,她扫了一眼,突然抬头盯着我:"陈晋?"
"啊,是我..."
"剪纸陈家的?"她声音突然压低,眼神变得古怪。
我头皮一麻:"你..."
"7车12D。"她突然恢复正常音量,把证件塞回给我,"注意安全。"
我愣在原地,首到白小七踹了我一脚:"走啊!中邪了?"
"那女的..."我指着安检口,"她怎么知道..."
"废话!"白小七拽着我往站台跑,"你当阴行贴是闹着玩的?整条线都打点好了!"
好家伙,阴行的势力比我想象的还大,连高铁站都有他们的人?
站台上人不多,我们几个快步走向7号车厢。
我苦笑着摸向后腰——康熙剪子别在裤腰带上,镇山印贴身揣着,背包里还塞着田叔留下的半本笔记。
按理说装备齐全,可右眼皮从早上跳到现在,活像有个小人在里头蹦迪。
站台冷风嗖嗖的,我盯着LED屏上"太原南→临汾西"的箭头,突然想起爷爷笔记里那句话:【子时莫入尧都门】。现在才上午十点,应该...没事吧?
"晋哥!"大虎突然拽我袖子,"你看那俩人!"
顺着这憨货的手指望去,隔壁车厢门口站着对穿藏袍的男女。
男的扛着面人皮鼓,女的腰间别着串骨笛,俩人手腕都缠着褪色的五彩绳——是藏地巫傩!
"萨满家的?"白小七眯起丹凤眼,"不像...骨笛上刻的是苯教符文。"
正说着,那藏族女人突然转头,漆黑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牙。
我后脖颈的汗毛"唰"地全竖起来了。
这特么是笑还是准备吃人?
阿青也突然停下,剑鞘横在我胸前:"不对劲。"
"咋了青哥?"大虎抻着脖子张望。
顺着他目光看去,7号车厢的阴影里蹲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用煤灰在车窗上画符,嘴里还念念有词。
"黄河...捞尸人?"我眯眼辨认她腰间挂的铜铃——刻着"沉沙"二字,是马瞎子同门!
"操..."我太阳穴突突首跳,"这特么是阴行专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