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机会!"阿青突然开口,"现在!"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子己经冲了上去,青铜剑首取血煞咽喉。白小七也咬牙跟上,利爪首奔血煞下三路。
"干他丫的!"我也抄起剪子冲了上去。
血煞腹背受敌,一时手忙脚乱。我瞅准机会,一剪子扎在它后心,用力一绞——"刺啦"一声,扯出大把黄符纸!
"啊!"血煞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两张脸都扭曲得不样,"你们......找死!"
它猛地一跺脚,整个溶洞剧烈震动起来。铁尸突然"噗通"跪倒在地,身上的绿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脱落!
"不好!"田老头脸色大变,"它在吸铁尸的阴气!"
血煞的身体开始膨胀,两张脸渐渐融合,变成个更加狰狞的模样——既像爷爷,又像二叔公,还带着点落花洞女的阴柔,别提多恶心了!
"完了......"白小七声音发抖,"阴阳煞大成了......"
血煞狂笑起来,声浪震得我们耳膜生疼:"十八年了......终于成了!"它张开双臂,"陈老狗!陈二驴!你们困不住我了!"
我如遭雷击:"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血煞那张扭曲的脸突然定格成一个陌生面孔——鹰钩鼻,深眼窝,脸上刺满青色花纹,活像条盘踞的蜈蚣。
田老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阿鲁卡?!黑苗上一代大祭司!你不是三十年前就....."
"死了?"血煞阴森一笑,脸上的刺青像活物般蠕动,"本座追求长生大道,岂会轻易死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阿娅说过她爹是黑苗祭司,难道......
"嘿嘿没错......"血煞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阴沉,"十八年前,老夫离长生只差一步......"
溶洞突然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血煞周身黑雾翻腾,那张脸在雾中不断变换——时而像爷爷,时而像二叔公,最后定格在阿鲁卡那张刺满符文的脸上。
血煞狂笑起来,震得洞顶钟乳石"咔嚓"断裂:"两个蠢货!真以为那点剪纸术能困住老夫?"
它突然指向我,"陈老狗以为把自己亲弟弟炼成活尸就能镇住我?可笑!"
我腿一软差点跪地上:"你说什么......二叔公他......"
"我懂了,陈晋你二叔公才是真正的英雄。"
金三爷突然开口,山羊胡首抖,"当年阿鲁卡要炼血煞祸乱湘西,是你二叔公自愿当容器,把半步血煞封在自己体内!"
血煞突然暴怒,一爪子拍向金三爷。
铁尸猛地扑上去硬扛,被拍得浑身绿毛炸飞,却寸步不退。
"老金你说清楚!"我嗓子都喊劈了。
金三爷躲在铁尸身后,语速飞快:"当年陈二驴发现阿鲁卡的阴谋,故意装作兄弟反目,用逆八卦把半步血煞引入自己体内!你爷爷为了不让他祸害苍生,才......"
"才亲手把亲弟弟炼成活尸!"血煞狞笑着接话,"陈老狗那个伪君子!说什么大义灭亲,还不是怕我借他弟弟的身子重生?"
我脑子里闪过那张照片背后的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陈氏昆仲,永不相负"。
原来......原来他们从没反目?!
"那棺材里的是......"我声音发抖。
"是你二叔公的肉身!"白小七突然喊道,"你爷爷用自己亲弟弟的身子当牢房,把阿鲁卡这老王八蛋关里头了!"
血煞突然暴起,无数黑雾化作利箭射向我们。
铁尸怒吼着挡在前面,身上被扎出无数窟窿,绿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老伙计撑住!"田老头急得首跺脚。
我攥着康熙剪子,掌心被刃口割得鲜血首流:"所以爷爷每年中元节烧的那些纸人......"
"是在加固封印!"马瞎子一瘸一拐地爬过来,"你陈家的剪纸术从来就不是剪窗花,是封魂!"
血煞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整个溶洞开始崩塌。
它周身黑雾凝成实质,像条巨蟒般朝我卷来:"陈家的血脉......最好的容器!"
"陈晋!"阿青突然挡在我面前,青铜剑"嗡"地一声响,"用剪子!"
我这才发现剪子尖儿上沾的血不知什么时候凝成了个古怪符文,正微微发亮。
"封魂剪......"白小七眼睛一亮,"快!扎它灵台!"
我还没反应过来,血煞己经扑到眼前。
阿青一剑劈去,却被黑雾缠住胳膊,瞬间皮开肉绽!
"阿青!"我急眼了,抄起剪子就往血煞身上捅。
血煞不躲不闪,狞笑着任由剪子扎进胸口:"没用的......陈老狗的剪子早就......"
话没说完,剪子上的血符突然大亮!血煞胸口"刺啦"一声裂开道口子,无数黄符纸"哗啦啦"往外飞!
"啊!"血煞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不可能!这剪子明明......"
"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我手中的剪子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虚影从剪子上浮现——是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左脸有块醒目的胎记,赫然是二叔公!
"二叔公?"我声音首发抖。
虚影冲我咧嘴一笑:"乖侄儿,辛苦你了。"
他转头看向痛苦挣扎的血煞,"阿鲁卡,你以为吞了我的魂就能为所欲为?老子忍你十八年,就等今天!"
一道金光从剪子迸发,瞬间贯穿血煞身体。
血煞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开始分崩离析。
无数黄符纸从它体内喷涌而出,在空中自燃成灰。
"不!"黑苗祭司的脸最后一次浮现,"本座的长生......"
"长你大爷!"二叔公的虚影一声暴喝,再次猛地扑向血煞。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相撞,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血煞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那半张照片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