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换法子。”鲍大林看向纪云舟,“你不是说那豹子有吃生血肉的习惯?那就顺着它的口味设套。”
纪云舟沉吟道:“它是养出来的,不怕人,反而更警觉。这种豹靠近人类时间长了,对气味、声响都格外敏感……不过有一点,咱也能用上。”
“什么?”小虎凑上前。
“味道。”纪云舟缓缓道,“豹对熟悉的血腥味特别敏感,如果咱找回它曾咬过的东西,或者沾过血的衣物,再配上诱饵,或许能引它露头。”
“这主意能行。”鲍大林点头,“但得快,不能等它真闯进村子。”
众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村医站的杜起民赶来了,身上还穿着套旧棉袄。
“我听说豹子又露头?真伤人了?”他气喘吁吁地进屋,一进门就开口问。
“李三腿上挂彩,幸亏送得及时。”齐文柏道,“你那边能准备点麻药不?”
杜起民一听,脸一苦:“咱村的兽麻药是去年年底批下来的,只够几条疯狗用的,分量不够打豹子,得上镇上调。”
鲍大林立刻转头:“纪云舟,你今夜带人守住林边,我和杜站长一早进镇,争取明午前把麻药弄回来。”
“行。”纪云舟点头。
杜起民又道:“你们要设诱套的话,我建议别下药,先引出来,一来看看它是不是真在附近徘徊,二来也能趁它靠近时设拦路。”
“我去挑人。”齐文柏当即道,“得分三班盯着,夜里不能断。”
小虎也嚷着:“我留下,我眼神好。”
“我也留下。”纪云舟拍了拍腰,“我随身带着火镰、铁叉,要真蹿出来,能拖一时。”
分头去安排后,窑口外己是黄昏,山风从北口吹来,夹着一丝腥甜,叫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纪云舟守在西岭边的一棵歪脖老松下,身边是小虎和另一个新招的民兵叫包春喜,三人轮流打盹。
“哥。”小虎小声凑近,“你说,那豹真会回来?”
“它没吃饱,也没见着熟人,极可能。”纪云舟眯着眼答,“豹这东西跟狼不一样,认熟地熟人,动静一乱它就蹿。”
包春喜嘟囔一句:“这不是活人养恶兽么?那姓崔的,真是疯了。”
“疯?”纪云舟冷笑,“他是赌输了。”
“怎么讲?”
“你们想想,他要真图利,干嘛在这破林子养豹?他不是养,是藏。”纪云舟声音压得极低,“养一只豹,比放十条狗都管用。他怕有人查他倒货、藏货,就用这东西守。”
小虎悚然一惊:“那他藏啥了?”
“我今晚就想知道。”
话音刚落,山林里忽然传来一声细响——像是细枝被踩断的轻咔声。
三人立刻蹲低身子,手握武器。
包春喜刚想开口,纪云舟一个手势压下,他竖起耳朵,眉头顿紧:“从西南斜坡传来的,速度不快……不像狼。”
“是它?”小虎声音微颤。
“看。”
纪云舟取出一块早己沾满李三腿血的旧棉布,轻轻扔在空地里。
又在一侧摆好事先绑的半只羊腿,远远用绳牵着做诱饵。
风一吹,那血味飘出去,刚才那声音果然又近了几步。
林子间隐隐传来沉重的喘息声——低、缓、富有节奏,像极了豹子伏地时的那种压喉音。
“来了!”小虎眼神紧盯灌木。
纪云舟手里紧握铁叉,口中轻声道:“等它露头别急,动了它就不来了。”
忽地,一双泛绿光的兽眼在对面树根下亮起!
那豹子果真现身,动作极轻,缓缓靠近羊腿,但每一步都绕着布料走,似是警觉气味不对。
“它识得味。”纪云舟一边喃喃,一边用余光扫视两侧灌木,“春喜,往右挪一尺,小虎,你守左下风口。”
豹子己靠近羊腿,忽然停住,鼻子抽动了几下——就在它低头一口欲咬时,“啪”一声,纪云舟猛拉绳索,羊腿往后滑出三尺,豹子一惊,往后一蹿!
“现在!”齐文柏带人从左右灌木冲出,手中火把照得通明。
豹子怒吼一声,猛扑向纪云舟所在位置。
电光火石之间,纪云舟翻身一滚,铁叉上前一格,“砰”地一下点在豹子前腿,豹子嘶吼跳开,却没再攻。
包春喜飞身扔出一网,正好落在豹子后腰,那兽奋力挣扎,扑腾数下,终于被一棵歪槐卡住网绳,西脚乱蹬。
“按住!”纪云舟大吼。
小虎与齐文柏一左一右冲上,将网紧紧收拢,纪云舟趁机抽出事先准备的短绳,套住豹子脖子,勒紧!
豹子终于被死死缚住,浑身发抖,眼神仍透着凶光。
“活捉了!”包春喜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