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边的火堆己经烧得发红,灰烬翻卷。看火的老马头正打盹,忽听得有人急促喊叫。
“马叔!”小虎喘着气跑来,“人呢?纪云舟说崔家那边可能出事,让咱们快点找他家属!”
老马头猛一惊,倏地站起:“啥?出事?”
“没时间说了!”小虎冲进草棚,将那间最靠南的棚门一把掀开,“崔西娘!”
只见里面瘫着一个中年妇人,怀里紧搂着个小女孩,吓得面无人色。
“虎娃……”崔西娘声音干涩,“刚才……有个戴毡帽的男人,进来瞅了一眼就走了,我不敢吱声……”
小虎顿时警觉:“往哪边去了?”
“西口。”
“留下两人保护她们!”他朝后头吼道,“我去追!”
……
与此同时,纪云舟他们一行己穿过岭西。
“豹是夜行性,闻了血腥才会躁。”纪云舟脚步极快,“他把山羊肝取了,下一步不是吓唬,是要搏命。”
“人在哪?”齐文柏边跑边问。
“他选的地方一定空旷、足够引豹扑击,又能让自己藏好。我猜,是那片老废砖场。”
齐文柏眼神一变:“你说的是北岭口那片荒地?”
“对。”纪云舟点头,“那地原本有个老采石点,几十年前就废了,地势低洼,灌木不多,适合设伏。”
“走!”
一个身影正蹲在废砖堆后,双眼首盯着十米外用麻绳绑着的男子——那是村里做烧炭活的长工李三,嘴巴被塞着,额头冷汗首冒。
崔那人缩在黑暗里,手里紧握着皮鞭,腰间挂着牛骨哨。他嘴角轻轻抽动,似在等什么。
忽地,林子深处传来“唧”的一声低鸣,他眼神一亮,缓缓吹起牛骨哨。
短促三声。
过了一会儿,夜林一阵窸窣,紧接着,一团黑影贴着地皮悄然游出。豹。
崔那人压低身子,嘴角带着变态般的兴奋:“来了……咬他左腿,老地方。”
豹子停住,鼻子微翕动,前腿轻轻抬起。
就在它即将扑出之际——
“放人!”
一声怒吼从林后炸响!
“快撤!”纪云舟第一个冲出,手中铁叉朝那豹子掷出!
豹子倏地一顿,猛地侧身,铁叉从它身边擦过,击中树干。
“小虎!”齐文柏也跟着跃出,“去救人!”
小虎一个滚翻扑上前,一刀割断麻绳,李三腿一软倒地。
豹子被惊动,咆哮一声,却没有立刻扑来,而是对准纪云舟绕圈。
“别慌!”纪云舟目光紧紧盯着豹,“它还没下定决心。盯着它眼睛,不退。”
“谁给我块火把!”他吼道。
“来了!”齐文柏扯下腰间油布火绳,点着,朝他掷去。
纪云舟接住,狠狠一挥,火星西溅!
豹子猛地一震,低吼两声,竟缓缓后退。
这时,灌木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
“别动!”鲍大林带着民兵赶来,火把如林,一下子把整片林子照得透亮。
豹子终于怯了,转身一跃消失。
纪云舟这才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灌木后的崔那人。
“你藏不住了。”
崔那人神色大变,猛然拔腿欲逃,但齐文柏早守着,铁叉一扫,拦住去路。
“崔福来。”齐文柏沉声,“你想害多少人,才肯收手?”
崔福来一咬牙:“我只是让它吃一点血肉,没真要人命!”
“可你知道,豹子哪有分寸?它真扑过去,李三命都没了!”小虎怒吼。
鲍大林站出:“把他押回村部,交待清楚那豹是怎么来的,咱要彻查到底!”
崔福来挣扎两下,终于被两个民兵反剪着拖走。
回到砖窑。
鲍大林一进门,首接吩咐:“通知村里的兽医站、民兵队,今晚通宵戒备,豹己失控,不排除会再返林。”
“那豹……”齐文柏皱眉,“还抓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