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暮色裹着风沙，将大理寺地牢的血腥气吹散在街巷间。林小满攥着从老文书掌心拓下的微型双鱼齿轮印记，算珠在袖中不安分地跳动，每颗珠子都映着裴砚紧绷的下颌线。他们身后，少卿被铁链锁在地牢深处，嘶吼声混着齿轮摩擦般的咒骂，和之前实验室里那些失控的机械傀儡如出一辙。
“城郊破墙，老文书最后指向的地方。” 裴砚的佩刀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刀刃上双鱼图案的眼睛突然闪过红光 —— 这是玉佩残片与长生会标记共鸣的征兆。林小满的算珠自动排列成导航卦象，却在指向北方时剧烈震颤，珠子表面浮现出第五卷实验室密码本上的加密符号。
破墙位于贫民窟边缘，墙砖上爬满青苔，缝隙里嵌着半片齿轮状的陶片。林小满蹲下身，算珠如灵蛇般钻进墙缝，带出一张泛黄的油纸。上面的符号组合让她瞳孔骤缩：扭曲的双鱼、旋转的齿轮，还有用朱砂写的波斯文短句，和实验室那台巨型时空装置的操作手册笔迹完全一致。
“是坐标加密法。” 她的声音带着兴奋，算珠在空中飞速重组，将符号拆解成方位参数。裴砚的玉佩残片突然发出蜂鸣，紫色液体在地面蜿蜒，勾勒出长安西街的轮廓。陆清瑶突然从墙后探出头，白梅簪子上的花瓣沾着草屑：“我让暗桩查过，西街那家‘宝珍当铺’三个月前突然换了东家，新老板从不露面，只派个瘸腿伙计收当。”
暮色渐浓，当铺门楣的铜铃在穿堂风中发出诡异的嗡鸣。林小满刚跨进门槛，柜台后的瘸腿伙计突然打翻算盘，算珠滚落的声音和她袖中的算珠产生共鸣。裴砚的佩刀下意识出鞘半寸，刀刃映出伙计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恐 —— 他后颈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齿轮状的血管纹路。
“二位想看点什么？” 伙计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林小满装作漫不经心，算珠却在暗中扫描柜台：檀木抽屉缝隙里沾着褐色粉末，和毒糕里的毒药成分一致；墙上挂着的字画，装裱边缘露出半截齿轮图纸。当她的目光扫过柜台下的暗格时，算珠突然全部弹出，在空中组成警告卦象。
“有没品相好的玉佩？” 裴砚开口打破僵局，故意将双鱼玉佩残片露在袖口。伙计的瞳孔猛地收缩，转身时带倒了身后的花瓶，露出暗格里半掩的账本。林小满眼疾手快，算珠如银针般钉住账本，在纸张被烧毁前读取到关键信息：“三月初七，二十斤噬心藤，齿轮零件编号 317-05”。
“这噬心藤是第西卷蛊村的特产，而编号...” 林小满的声音突然顿住，算珠在账本上方投影出第五卷实验室的零件清单。裴砚的佩刀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暗格彻底敞开，里面堆满青铜齿轮，每一个都刻着和老文书掌心相同的双鱼印记。
伙计突然暴起，袖中甩出的不是匕首，而是布满倒刺的齿轮链。林小满的算盘化作盾牌，算珠与齿轮碰撞出的火星照亮当铺角落 —— 那里的屏风后，竟藏着台正在运转的微型时空装置，发出的嗡鸣和破庙地道里的齿轮声频率一致。
“原来你们就是长生会的中转站。” 裴砚的刀刃抵住伙计咽喉，玉佩残片的光芒将对方皮肤上的齿轮纹路照得清晰可见，“说！这些零件要运去哪里？317 号容器究竟藏在哪？”
伙计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咬破藏在舌下的毒囊。林小满的算珠飞速缠住他手腕，却只来得及听到半句遗言：“齿轮... 永不停歇...” 尸体倒地的瞬间，当铺所有油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墙壁上浮现出第五卷实验室的全息投影，画面里，317 号容器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陆清瑶突然抓住林小满的衣袖，白梅簪子剧烈发烫：“有人在地道里！我听见齿轮咬合声从地底传来！” 她话音未落，当铺地面突然裂开缝隙，伸出无数布满齿轮的藤蔓。林小满的算珠组成防护网，却在接触藤蔓的瞬间被切割成齑粉 —— 这些藤蔓表面涂着的黏液，和实验室用来腐蚀金属的药剂成分完全相同。
“退到门口！” 裴砚挥刀斩断最近的藤蔓，刀刃却被黏液腐蚀出细小的缺口。林小满的算珠突然全部飞向天花板，组成逃生卦象，卦象边缘缠绕的齿轮纹路，和她后颈消失的疤痕形状完全相同。当他们冲出当铺时，整座建筑轰然倒塌，扬起的烟尘中，无数齿轮冲天而起，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沙漏 —— 而沙漏下方，赫然是大理寺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