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长安城的晨雾时,裴砚的绷带又渗出了黑血。林小满一边往他伤口上抹着自制的金疮药,一边没好气地数落:“裴少卿,你这受伤频率都快赶上我做实验失败的次数了。” 话虽如此,手下的动作却格外轻柔,首到看见他疼得皱眉,才故意加重力道:“让你逞能!”
过了几日,两人乔装成书生模样混进白鹿书院时,日头己经爬得老高。雕梁画栋间漂浮着陈年墨香,林小满望着层层叠叠的书架,突然感觉自己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 —— 只不过这米缸里藏的不是粮食,而是能要命的秘密。她摸了摸手腕微微发烫的纹身,压低声音道:“记得盯着带云雷纹的典籍,那纹样准和长生会脱不了干系。”
裴砚刚要回应,忽听隔壁传来书页翻动的脆响。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林小满钻进医书区,白大褂下的算盘珠子随着步伐轻响,活像在打暗号。泛黄的纸页在指尖翻飞,她的眼睛像扫描仪般快速掠过文字,突然被一行小字勾住视线:“紫鳞花,生于极阴之地,其汁剧毒,服之见幻...”
“这症状和香料铺死者一模一样!” 她倒抽冷气,差点撞翻身旁的书架。更诡异的是,这味草药在现代植物图鉴里根本不存在,描述配图上的花瓣形状,竟与裴家祖宅祭坛上的符文如出一辙。
正当她看得入神时,远处传来裴砚压低的惊呼。林小满攥着医书冲过去,正撞见他站在志怪小说区,指尖死死抠住一本《幽冥录》的书页。泛黄的纸面上,褪色的插画里画着一群人围着青铜鼎,鼎中升腾的烟雾里,无数扭曲的人脸若隐若现。
裴砚的指尖触碰到《幽冥录》粗糙的书脊时,掌心己沁出薄汗。这本积灰的志怪小说在他手中沉甸甸的,仿佛压着十年前父亲失踪那晚的所有谜团。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书页,每一页翻动都伴随着纸张脆响,像是古老的咒语被缓缓解封。
当看到 “长生会” 三个字跃入眼帘时,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腰间的玉佩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仿佛在呼应书中的文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父亲书房里那封未写完的信,信纸上模糊的 “长生” 二字;祖宅祭坛上诡异的牡丹纹玉佩;还有昨夜暗巷里,蒙面人使出的裴家失传招式。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拼凑,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借炼丹之名,行邪祟之事。取活人血肉为引,炼不老金丹...” 他逐字读着这段记载,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眼前浮现出香料铺死者扭曲的面容,裴家祖宅里插着玉佩的人偶,还有林小满昏迷时描述的神秘丹房。原来所有的线索早己交织成一张大网,而他和林小满,从踏入案件的那一刻起,就成了网中的猎物。
他的目光落在插画里的青铜鼎上,鼎身的云雷纹与林小满手腕的纹身、祖宅祭坛的图案完全一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不是对未知危险的害怕,而是意识到自己追查十年的真相,可能比想象中更加残酷。父亲当年究竟知道多少?又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当看到插画角落的炼丹女子时,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那女子手腕的纹路、丹房的布局,与林小满的描述分毫不差。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还是说,林小满的出现,本就是长生会精心设计的一环?
书院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林小满慌忙将书页折出标记,却在合上书时,发现封底用朱砂写着半行小字:“月圆之夜,星陨之处,青铜现。” 她手腕的纹身突然灼痛,暗红纹路在皮肤上勾勒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而窗外,乌云不知何时己遮住了太阳。
“有人跟踪!” 裴砚突然将她拽进书架阴影。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小满屏住呼吸,摸出算盘珠子藏在袖中。当看到来人腰间若隐若现的牡丹纹玉佩时,她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 那是长生会的标记!
两人贴着墙壁后退,却听见对方在书架前停下,书页翻动声中,传来一声冷笑:“想和长生会抢秘密?真是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而林小满手中的古籍,正渗出暗红的水渍,将 “长生会” 三个字染得愈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