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背着昏迷的林小满在泥泞山道上狂奔,暴雨砸在斗笠上发出密集鼓点,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林小满滚烫的呼吸喷在后颈,染毒的手臂垂落,指尖在他衣袍上拖出蜿蜒血痕。他数着背上女子越来越微弱的心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撑住... 一定要撑住。" 玉佩在腰间疯狂震颤,仿佛在呼应他内心的焦虑。
转过第七个山坳时,青瓦药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屋檐下悬挂的药葫芦被风吹得叮当作响,藤条吱呀声混着乌鸦啼叫,让裴砚想起祖宅祭坛的诡异童谣。推开斑驳木门的瞬间,浓重的艾草味裹挟着松针与铁锈的腥甜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握紧剑柄 —— 屋内昏暗的油灯下,墙上干枯的植物标本像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发老者从刻满云雷纹的药鼎后转过身,银白胡须垂到绣着符文的衣襟。当他看到林小满手腕的纹身,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裴砚浑身肌肉紧绷,软剑己出鞘三寸,却见老者突然长笑:"五十年了,终于等到命定之人。" 这笑声震得药柜上的瓷瓶嗡嗡作响,裴砚心中警铃大作,既期待又恐惧,不知道这个老者究竟知晓多少秘密。
林小满在剧痛中清醒,眼前的药庐宛如鬼域。墙角的蜘蛛在蛛网上缓缓蠕动,药鼎冒出的蒸汽里浮现出扭曲符文,让她想起黑市中独眼商人扭曲的脸。当老者说 "这毒用紫鳞花根茎炼制" 时,她的算盘珠子在袖中发出细微颤抖 —— 这种只存在于古籍的毒草,竟真的出现在现实。"孟婆汤可解不了这毒。" 她强撑着调侃,心里却在疯狂盘算:这老者能一眼认出毒药,究竟是敌是友?
裴砚看着老者甩出银针扎进林小满穴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首到看见她发黑的伤口渐渐褪去紫色,才敢大口喘气。可当老者转头看向他渗血的后背,那句 "裴家小子,过来" 让他浑身发冷。父亲失踪前也曾造访过神秘医庐,此刻相似的场景让他既渴望真相,又害怕揭开那尘封的往事。
药庐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老者往铜盆撒入粉末,火焰瞬间变成幽蓝色,映出他严肃的脸。林小满盯着药鼎中浮现的时空之门符文,手腕纹身烫得像要烧穿皮肤。她想起穿越时的紫色沙漏、玉佩上的坐标,此刻所有线索在脑海中疯狂拼凑,既兴奋又恐惧 —— 原来自己的穿越,从一开始就不是意外。
"长生会要打开时空之门,用活人当祭品。" 老者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裴砚的玉佩发出刺耳蜂鸣,他想起父亲书房里未写完的信,终于明白这些年追查的不只是命案,更是整个家族的生死劫。当老者提到皇宫星图时,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半枚玉佩,下定决心: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阻止长生会的阴谋。
药庐外传来乌鸦的凄厉啼叫。老者将刻满符文的锦囊塞进裴砚手中,目光却落在林小满手腕的纹身上:"子时角楼的紫色狼烟,是最后的机会。" 林小满望着锦囊上与自己纹身相似的图案,心中涌起一股悲壮。她知道,踏入皇宫的那一刻,便是与死神共舞,但她绝不退缩。而老者转身时,佝偻的背影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没人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正紧紧攥着一枚与裴砚相似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