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熄灭的烛火重新燃起时,林小满的掌心还残留着青铜烛台的凉意。她半跪在地,膝盖硌着青砖也浑然不觉,食指无意识地着算盘边缘的缺口 —— 那是上次在黑市与杀手搏斗时留下的。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手腕的纹身灼烧般疼痛,此刻仍在隐隐发烫,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伸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如炬地盯着死者青灰色的面庞。
"大人,这密室... 邪乎得很。" 随行的老捕快声音发颤,灯笼的光晕在他脸上摇晃不定,"要不咱还是等天亮..."
林小满头也不回,指尖灵活地拨动算盘珠子,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与自己的心跳较劲。她单膝撑地,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掏出从药庐顺来的银针,手腕轻抖,针尖精准地扎进死者指尖。"等天亮线索都喂老鼠了?" 她咬着后槽牙说道,眼睛死死盯着银针的变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死者的指甲缝里还嵌着细碎的木屑,林小满半趴在地上,脖颈前倾,几乎要贴到尸体手上。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挑出木屑,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精准,像是在拆解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发现针尖并未变色时,她眉头瞬间拧成麻花,食指焦躁地叩打着算盘框,发出急促的 "咚咚" 声。记忆闪回到现代实验室,那些精密的检测仪器,那些能瞬间分析出毒素成分的设备。而现在,她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像个中世纪的炼金术士般,在黑暗中摸索真相。
提取血液时,林小满解下腰间的丝帕,折叠成小块,动作利落而迅速。玉佩残片在怀中轻轻发烫,那是裴砚临走前塞给她的。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后甩开思绪,用丝帕紧紧缠住死者的手指,用力挤压。血液滴入瓷碗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收缩,鼻尖几乎要碰到碗沿,仔细观察着血液的颜色和流速。
回到柴房,林小满侧身抵着门板,脚尖勾住木栓,猛地一拉将门闩上。她又搬来几个木箱,双臂发力,咬牙切齿地将箱子推到门前堵住门缝。做完这一切,她靠在箱子上喘着粗气,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架起陶碗时,她故意哼起跑调的流行歌,一边用算盘柄拨弄柴火,火星西溅,溅到她手背上烫出小红点,她却浑然不觉。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林小满蹲下身子,膝盖几乎要碰到地面,双手撑着膝盖,鼻尖几乎要戳进陶碗里。看着碗里翻涌的墨绿色泡沫,她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算盘珠子在她指间疯狂转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时而弯腰凑近观察,时而首起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转圈,时不时抓两把头发,又突然掏出太子书房的图纸,将其铺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图纸上对比。
就在她焦头烂额时,门被轻轻叩响。林小满瞬间转身,双腿微分,摆出防御姿势,算盘横在胸前,像握着一把利剑:"谁?"
"是我,送解药的活菩萨。" 苏月柔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慵懒,竹篮撞在门上发出轻响,"再不开门,你手里的宝贝可就挥发完了。"
林小满警惕地侧着身子,一只手仍紧握着算盘,另一只手缓缓拉开门栓。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月柔,余光却在扫过竹篮里的草药,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对方来意。当看到无常草时,她瞳孔微缩,却还是伸手抓过草药,手腕翻转,将其扔进陶碗,同时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液体的变化。
幽蓝的火焰窜起时,林小满条件反射地后仰躲避,后腰撞到身后的木箱,疼得她闷哼一声。但她很快又凑上前去,单膝跪地,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地上,眼睛发亮,那是发现新课题时特有的兴奋。"我就知道!" 她伸手重重拍着大腿,算盘珠子被震得跳起来,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她却毫不在意,"这根本不是普通毒药,是组合毒素!不同草药在人体内发生反应,就像化学反应方程式,而发作时间..."
她突然停住,想起死者身上的青斑。她手脚并用地爬向尸体的画像,手指用力戳着画像上的青斑,眉头紧皱,嘴里念念有词。而当捕快的尸体出现在柴房外时,林小满一个箭步冲上前,膝盖重重跪在泥地里,溅起一片泥水。她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拿起那张血红色的沙漏字条,玉佩在怀中再次发烫,仿佛在提醒她,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