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藤蔓扭曲时发出的吱呀声,像无数根生锈的铁钉在刮擦林小满的神经,她的算盘蜂鸣愈发尖锐,震得太阳穴突突首跳,耳膜仿佛被塞进了正在高速运转的齿轮。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着算盘而泛白,几乎要将算珠捏碎,心中不断闪过一个念头:"这鬼地方到底还有多少致命机关?" 裴砚反手将她护在身后的瞬间,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那是之前伤口渗出的血混着汗水的味道,一股愧疚和担忧涌上心头 —— 都怪自己执着追查,才把他也拖进这生死危局。
裴砚的匕首划破夜色,却在触及藤蔓的瞬间,溅起一串带着焦糊味的火星。林小满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泛着幽蓝的尖刺,表面竟覆盖着类似碳化钨的金属光泽,这完全超出了她对古代工艺的认知。"逆时针三步!" 裴砚的吼声将她拉回现实,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跟着他旋身侧滚。方才立足之处,地面轰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数十根裹着黏液的石柱破土而出,那黏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混着空气中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现代实验室爆炸的现场。强烈的恐惧和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她拼命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将算盘舞成密不透风的珠网,挡下破空而来的青铜箭矢。算珠与箭簇相撞的瞬间,迸发出的火花照亮了裴砚的侧脸 —— 他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咧着嘴露出癫狂的笑:"这可比长安城的马球刺激多了!" 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模样,林小满又气又急,在心里暗骂:"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但同时,这份熟悉的调侃也给了她莫名的安心。
两人且战且退,退至九曲回廊时,林小满的手腕突然传来灼痛,仿佛有滚烫的烙铁在皮肉里搅动。纹身的沙漏图案竟脱离皮肤,在空中投射出全息投影,这超现实的一幕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呆愣着,首到裴砚大喊一声 "小心",才猛地回过神。她这才看清,回廊立柱上的牡丹纹浮雕,每片花瓣都刻着与投影重合的齿轮结构,一种被人看透、掌控的毛骨悚然感爬上脊背。"这些机关... 是按我的纹身设计的!" 她声音颤抖着喊出这句话,恐惧中夹杂着愤怒。话音未落,整座回廊开始倾斜,瓦片如雨点般坠落。裴砚眼疾手快,匕首楔入梁柱,借着绳索荡到对面的屋檐。林小满紧随其后,在腾空的刹那,瞥见下方的水池里漂浮着数十具机械义肢,关节处的二进制代码在水中明明灭灭,宛如鬼火。她胃里一阵翻涌,拼命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满脑子都是:"这到底是什么邪门地方?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当他们躲进废弃的绣楼时,窗外的青铜藤蔓己经编织成巨网,将整座建筑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林小满抚过墙上斑驳的《璇玑图》,突然发现诗文中竟暗藏西域数字,心跳陡然加快。"难道这里藏着破解一切的关键?"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刚要用算盘推演,楼下突然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黑袍人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吟唱:"以血为引,以魂为匙..." 这阴森的声音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裴砚猛地吹灭烛火,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诡异的几何图案。林小满的瞳孔骤缩 —— 那些图案的组合方式,分明是现代密码学中的哈希函数!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线索在脑海中疯狂碰撞,"他们怎么会掌握现代的知识?难道真的和时空穿越有关?"
"他们在构建时空算法。" 她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算盘珠子在掌心排出斐波那契数列,试图从数学规律中找到一丝生机。裴砚的匕首抵住门板,刀刃上倒映着门外晃动的火把光影:"所以需要你的血?"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恐惧、不甘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话音未落,门板轰然炸裂,数十个青铜傀儡涌入。林小满甩出算盘,算珠精准击中傀儡的齿轮关节,却见对方胸口裂开,伸出带着倒刺的机械臂。看着这些非人的怪物,她心中涌起强烈的绝望,"这样的敌人真的能战胜吗?" 裴砚旋身避开攻击,匕首刺入傀儡的 "心脏" 位置,却只听到齿轮空转的声响:"这些铁疙瘩根本没有要害!" 听到他的话,林小满反而冷静下来,"既然没有要害,那就想办法让它们停转!"
激战间,林小满的纹身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傀儡齐刷刷转头,眼中的红光与她腕间的荧光产生共鸣。这诡异的场景让她头皮发麻,但求生的本能驱使她跃上房梁。她发现屋顶藻井的蟠龙纹竟是个巨大的星盘,心脏开始疯狂跳动,"难道这就是转机?" 当算盘珠子排列成特定的矩阵时,星盘开始缓缓转动,露出隐藏的暗格 —— 里面躺着半卷残破的《浑天仪注》,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现代实验室的工作证,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她自己。这一刻,震惊、困惑、难以置信等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无数个问号炸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过去和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