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色浓稠如墨,林小满捏着半片从火场拾来的牡丹纹陶片,蹲在大理寺斑驳的光影里。陶片边缘锋利如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与她袖中那本残破账本上的牡丹印记如出一辙。算盘珠子在掌心轻轻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其中一颗算珠突然脱落,露出底部刻着的微型齿轮纹路—— 和药庐密室里触发机关的齿轮一模一样。这个细节让她瞳孔骤缩,心底泛起更深的寒意。
"又发现了新线索。" 裴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官靴踩过积水,溅起朵朵水花。他将一卷皱巴巴的图纸铺在石桌上,图纸边缘被火燎过,露出焦黑的痕迹,"今早有人在朱雀大街的排水沟里,捞到了这个。"裴砚展开图纸时,林小满注意到他袖口内侧新添了道月牙形伤口,结的痂呈不正常的青紫色—— 和地下水道干尸脖颈处的针孔周围颜色如出一辙,可他却不动声色地将袖口往下拽了拽。
林小满凑近一看,图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长安城的地下管网,密密麻麻的线条间,用朱砂标记着十二个红点,宛如十二只猩红的眼睛。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每个红点旁都画着半朵牡丹,和琉璃厂陶罐上的印记一模一样。"这不是普通的排水图,"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这些红点连成线,就是琉璃厂密室里的星象图。"话音刚落,庭院角落的老井突然发出异响,井绳晃动的频率竟与琉璃厂祭坛的驼铃节奏一致,而水面倒映出的月光,在涟漪中拼凑出裴家祖宅地窖的轮廓。
裴砚的手指重重按在图纸中央:"而且,这些位置恰好对应着最近几起离奇失踪案的事发地。"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缕烧焦的布料,"在其中一个失踪者的住所附近,找到了这些。布料上的染料成分,和波斯商队运来的 ' 特殊香料 ' 容器完全相同。"林小满检查布料时,发现边缘残留着半枚指纹,纹路呈螺旋状向内凹陷—— 和她在现代实验室数据库里见过的加密权限指纹模式如出一辙,而布料纤维间还夹着根银白色的细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庭院里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一阵阴风吹过,吹得灯笼左右摇晃,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影子。林小满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想起前夜在地下水道的遭遇。那些干尸脖颈处的针孔、墙上的波斯数字,还有那个神秘的 "月长石",此刻都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的算盘突然发出蜂鸣,某几颗珠子自动排列成 "314159" 的数字—— 正是她穿越的精确时间,而算盘框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细小的刻痕,拼凑起来竟是个未完成的沙漏图案。
"他们在布局," 裴砚的声音低沉而冷峻,"一个足以毁掉长安的局。" 他握紧腰间的佩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己经派人去查裴家祖宅的地窖,祖父生前总说那里藏着能改变一切的秘密,也许..."裴砚说话时,腰间玉佩突然发烫,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牡丹纹路,而在他身后的影壁墙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竟与琉璃厂祭坛上叶星澜的机械义眼轮廓完全重合。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腿狂奔。转过街角,只见一名老者倒在血泊中,手中死死攥着个布包。林小满蹲下身掰开老人僵硬的手指,里面是枚破碎的星象吊坠 —— 和叶星澜佩戴的款式如出一辙。"救... 救长安..." 老人气若游丝,最后几个字还未说完,便没了气息。林小满发现老人指甲缝里嵌着金粉,排列成的图案竟是她现代实验室工牌编号,而吊坠背面刻着的波斯文字,翻译过来是 "钥匙己觉醒"。
裴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他们要对祖宅下手了!" 他一把拉起林小满,朝着祖宅方向飞奔而去。夜色中,长安城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城墙上的守望塔突然亮起三盏红灯—— 这是裴家祖训中 "生死存亡" 的警示信号,而远处传来的驼铃声里,竟夹杂着实验室警报器尖锐的蜂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