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齿轮油的腥甜扑面而来,林小满攥着算盘的手沁出冷汗,算珠在掌心撞出凌乱的节奏。再次踏入蛊村时,月光下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 整座村落化作一具庞大的机械巨兽,老槐树的根系盘成齿轮状,稻草人脖颈的青铜针串联成网,随着地底传来的 "咔嗒" 声,齐刷刷转头望向他们。
"小心!" 裴砚的佩刀劈开缠来的藤蔓,刀刃却在月光下映出诡异倒影 —— 自己后颈不知何时浮现出齿轮状红痕,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林小满的算盘突然剧烈震颤,算珠自动排列成长安西市的地形图,每个失踪孩童的标记点都闪烁着幽蓝光芒。
"他们把长安改造成了机关巢!" 林小满将算盘珠弹射而出,击中中心齿轮的瞬间,所有稻草人发出尖锐的金属嘶鸣。算珠表面的朱砂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微型沙漏,这场景与琉璃厂自燃案的毒烟如出一辙。裴砚挥刀斩断缠住脚踝的齿轮藤蔓,却发现刀身上密密麻麻爬满金蚕蛊,虫足啃噬着刀刃,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老妇的身影出现在齿轮阵顶端,手中沙漏正疯狂旋转,紫色流沙如同活物般缠绕在稻草人身上。每吞噬一个孩童的 "魂魄",林小满后颈的疤痕就灼痛一分,算珠在袖中疯狂跳动,自动排列成波斯数字 "314"。她想起之前地道中发现的实验记录,突然明白那些孩童不过是机关运转的 "燃料"。
"住手!" 裴砚怒吼着跃上齿轮,却被突然弹出的青铜锁链缠住手腕。锁链表面刻着与他玉佩相同的双鱼纹,越勒越紧时,竟在皮肤上烙出焦黑的印记。林小满抄起算盘横扫,算珠击碎锁链的刹那,瞥见老妇袖口露出的半截图纸 —— 正是哑叔药庐里缺失的《西域机关总纲》残页。
千钧一发之际,白梅香突然弥漫战场。苏月柔如鬼魅般出现在老妇身后,白梅簪精准刺入对方后心:"我阿娘当年就是被你们做成了机关燃料!" 她声音带着刻骨恨意,簪尖滴落的血珠在齿轮上腐蚀出孔洞,和之前验尸房里童尸伤口的灼伤痕迹一模一样。老妇手中的沙漏坠落,紫色流沙如决堤洪水般涌入林小满的疤痕。
剧痛中,林小满的脑海炸开无数画面:现代实验室里,导师将齿轮手环戴在孩童手腕;苏月柔母亲将双鱼钥匙图纸推入时空裂隙;哑叔在药庐写下最后一封密信,信纸边缘的牡丹纹与长生会标记重合...... 原来从她穿越的那一刻起,就是苏月柔母亲设下的 "反制机关",而长生会则将计就计,利用她的血脉激活终极装置。
"快走!" 苏月柔扯住林小满的手腕,自己的袖口却裂开 —— 皮肤下赫然是与老妇相同的齿轮纹身,"这机关阵一旦完成,整个长安都会变成傀儡之城!" 她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齿轮虫破土而出,虫群组成的洪流中,林小满看见熟悉的身影:西市失踪的孩童、琉璃厂的死者,甚至还有大理寺的衙役,他们的瞳孔都蒙着灰翳,胸口嵌着正在转动的青铜齿轮。
裴砚挥舞染血的佩刀杀开一条血路,刀刃与齿轮碰撞出的火星照亮他决绝的脸:"去占星台!" 他想起父亲密信中最后的警告,"双鱼钥匙的真正力量,或许能逆转这一切!" 林小满握紧算盘,算珠表面浮现出之前星图的纹路,后颈疤痕的灼烧感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 这场跨越时空的阴谋,必须在齿轮彻底咬合前终结。
蛊村的齿轮阵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苏月柔手腕的齿轮纹身开始崩裂,她咬牙将白梅簪掷向空中:"我来拖住虫群!" 簪子化作万千白梅,每朵花瓣都刺中一只齿轮虫,"你们带着双鱼钥匙,去毁掉时空裂隙!" 林小满最后回望一眼染血的白梅,拽着裴砚冲进通往占星台的地道,身后传来苏月柔最后的轻笑,混着齿轮转动的声响,如同古老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