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的佩刀劈开青砖的瞬间,林小满的算珠突然全部倒立,在晨光中折射出诡异的血红色。暗格里的青铜罗盘泛着冷光,而压在罗盘下的泛黄日记,纸页边缘早己被虫蛀得千疮百孔,却在翻开的刹那,让两人的呼吸同时停滞。
"这字迹..." 裴砚的手指悬在纸页上方,不敢触碰。日记开篇的字迹力透纸背,与之前实验室里第 314 号容器标签上的笔锋如出一辙 —— 那工整到近乎机械的笔画,曾让他们在追查哑叔身份时困惑许久。林小满的后颈疤痕突然发烫,算珠不受控地在算盘上撞出杂乱的声响,像极了琉璃厂案中,机关启动前齿轮的嗡鸣。
第一页的日期赫然写着林小满穿越的那一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拂过纸页上干涸的血渍,仿佛触到了某个时空的裂痕。"第 316 次实验,容器林小满血脉激活,青铜钥匙在白梅蕊中。" 血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与之前白梅根茎渗出的紫液颜色相同。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想起苏月柔赠梅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想起花瓣上腐蚀算珠的液体,原来从接过白梅的瞬间,她就己经踏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
"所以那些致幻的白梅..." 裴砚的声音沙哑,玉佩在他胸口剧烈发烫,映出的光影里,日记上的血字正在扭曲变形。林小满翻到日记夹着的干花标本,枯黄的白梅花蕊中果然藏着微型齿轮,齿牙间刻着的纹路让她瞳孔骤缩 —— 那分明是蛊村地道里,用来启动机关的核心结构图。
算珠突然自动排列成时间轴,将过往的线索串联成线。琉璃厂密室的双鱼图腾、死者手中的玉佩残片、蛊村祭坛的神秘符文,还有时空裂隙中出现的齿轮装置,此刻在她脑海中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环。而她,正是圆环中心的那个缺口。
"裴砚,你看这个。" 林小满的手指停在日记某一页的边缘。那里用朱砂画着个破碎的双鱼图案,缺口处标注着 "316",旁边潦草写着:"容器觉醒之日,便是轮回重启之时"。这句话与废宅壁画上的暗语如出一辙,而朱砂的颜色,和陆清瑶耳后膏药渗出的血迹一模一样。
突然,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裴砚的佩刀瞬间出鞘,刀刃却在触及空气的刹那发出刺耳的鸣响 —— 无数青铜面具人从房梁跃下,面具缝隙里的红光将药庐染成修罗场。林小满的算珠自动组成防御卦象,却在接触敌人的瞬间被腐蚀成齑粉。她这才发现,这些面具人的袖口都绣着白梅,花蕊处的齿轮正随着呼吸起伏转动。
"把东西交出来!" 为首的面具人声音经过金属扩音,带着实验室监控里机械音的质感。他手中的青铜权杖顶端,双鱼图案的眼睛竟是两颗微型摄像头 —— 和林小满在现代实验室见过的监控装置别无二致。裴砚将林小满护在身后,双鱼玉佩与对方权杖上的装置产生共鸣,发出尖锐的蜂鸣。
混战中,林小满的算盘被击飞,算珠散落一地。她趁机捡起日记,却发现最后一页夹着的半张照片。照片边缘焦黑,勉强能辨认出年轻的苏月柔母亲站在巨型齿轮装置前,身旁站着的黑衣男人戴着帷帽,手腕上的齿轮纹身与面具人如出一辙。而照片背面,用指甲刻着一行小字:"记住,316 号比我们都要特殊"。
"小心!" 裴砚的怒吼声传来。林小满本能地后仰,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鼻尖飞过,钉入墙壁的瞬间,竟展开成青铜罗盘的形状。算珠突然全部飞向弩箭,在碰撞的火花中,她看见弩箭表面刻着的波斯文,和琉璃厂死者指甲缝里的密语组成了完整的坐标 —— 而那个坐标,正是丞相府的位置。
裴砚的佩刀砍断敌人的锁链,刀刃却被腐蚀出缺口。他的双鱼玉佩光芒大盛,将周围的青铜面具人震退数步。林小满趁机将日记塞进衣襟,算珠自动排列成逃生路线。当他们冲破包围时,她回头望去,药庐己经被白梅状的火焰吞噬,那些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声响,分明是齿轮转动的轰鸣。
两人躲进城郊破庙,林小满摊开日记,发现血字在月光下竟浮现出第二层内容:"若容器失控,启动 B 计划 —— 用裴家血脉献祭"。她猛地抬头,正对上裴砚苍白的脸。他的玉佩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痕,裂痕的形状恰似日记中画的献祭阵图。庙外传来阵阵白梅香,算珠再次疯狂转动,这次排列出的,是陆清瑶在丞相府密室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陆清瑶正在调试一个巨型齿轮装置,装置中心的凹槽,刚好能容纳拼合后的双鱼玉佩和青铜齿轮。她的嘴角带着冷笑,身后站着的黑衣人们,手中捧着的白梅上凝结着暗红冰晶 —— 和书生尸体上的一模一样。算珠突然全部炸裂,碎片在地上组成一句话:"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裴砚握紧佩刀,刀刃上的缺口处渗出紫色血液,滴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个月牙形状。林小满的后颈疤痕剧痛难忍,她知道,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而这本日记,不过是揭开了长生会冰山一角的残页,在那后面,还有无数个 "316 次实验",无数个像她一样的 "容器",等待着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