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是加餐呢!”张景珩拎起图首乐,“霍家运私盐还撒调料喂虫?”
团团突然揪他衣角蹦字:“虫!饿!啃船底!”
秦婉秋银簪“嗒”地戳上地图:“盐车翻在燕子矶?”
看似反问实则在思考,忽的秦婉秋眼珠子亮了,“墨隐!即刻带人前往扒了那霍家码头石堤!”
“现在?”墨隐傻眼,“流民正抢盐呢!”
“抢盐是假!”
秦婉秋扯过药方唰唰写,“石堤下埋着引水渠——炸开就是新河道!”
方子写好拍在墨隐胸口:“火药掺童子尿调糊,专治虫蛀!”
三日后燕子矶人仰马翻。
墨隐揣着尿壶指挥泼药:“对准裂缝滋!蛀虫最怕童子尿!”
“哗啦——”
石堤裂口泡塌半个码头!
浑浊江水冲进旱地,眨眼蹚出条新河道。
霍家管事提裤衩在岸边跳脚:“挨千刀的!毁我们码头…”
话没说完被流民挤下河——
水底“咕嘟嘟”冒泡拱出十口檀木箱!
墨隐钩镰枪挑开箱盖,眼珠子瞪溜圆:“我去!黄绫子裹金砖?”
不信邪的墨隐用刀尖刮开金砖漆皮,里头黑黢黢全是铁疙瘩!
团团骑在墨隐脖子上啃糖瓜,突然绷紧身体,指着箱子口齿不清嘟噜“虫!怕怕!”
小胖腿还猛蹬箱子:“臭臭,箱子!”
秦婉秋拔下头顶银簪刮了下铁屑嗅了嗅,银簪尖霎时发乌。
“玄铁掺鸩毒!好个霍家!居然运凶器冒充饷银!”
当夜半时分,墨隐踹开霍家账房门时,满地都是碎盐,一本浸水账簿静静躺在碎盐中。
他翻开红绸夹页,看了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上写着“癸未年腊月廿三,收长公主珊瑚树十二株,抵甲胄三千具”
墨隐指尖抚过“甲胄”二字,冷笑中浸透杀意:“蛮子牛角刀还没焐热呢,金枝玉叶就先备好铠甲了。”
旋即把账簿往怀里一揣,转身就风风火火地往梁军主帅帐赶。
一进帐,他就扯着嗓子喊:“主子,夫人,可算逮着霍家的狐狸尾巴了!”
张景珩正和秦婉秋对着地图研究呢,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张景珩皱着眉头骂道:“你小子,跟放炮似的,能轻点不!”
墨隐也不恼,嘿嘿笑着把账簿递过去:“您看看这个,霍家跟长公主勾结,拿珊瑚树换甲胄,这是要干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秦婉秋接过账簿,快速扫了几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好个长公主,居然和霍家狼狈为奸,私运玄铁鸩毒凶器冒充饷银,这是想里应外合,坏咱们的大事啊!”
张景珩一拍桌子,怒声道:“反了他们了!这长公主以为自己是谁啊,敢在这节骨眼上搞幺蛾子!”
墨隐在一旁摩拳擦掌:“主子,夫人,咱现在咋办?要不我带人把长公主和霍家一窝端了!”
秦婉秋摇了摇头,冷静地说:“先别急。长公主身份特殊,不能贸然动手。咱们得先拿到确凿证据,把这事捅到皇上那去,让皇上定夺。”
张景珩点点头:“夫人说得对。墨隐,你把这账簿保管好,千万别出岔子。另外,派人盯着长公主和霍家的一举一动,有啥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墨隐拍着胸脯保证:“主子放心,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我这就安排人去盯着,绝不让他们跑了。”
正说着,团团迈着小胖腿,晃晃悠悠地跑过来,手里还举着个小木棍,奶声奶气地喊:“打坏人!打坏人!”
秦婉秋把团团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对,咱们一起把坏人都打跑。团团最勇敢了。”
张景珩看着妻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有夫人出谋划策,咱们一定能把这事解决好,给这些坏人一个教训。”
三日后太阳刚冒头,红袖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侯爷,夫人,京城传来消息说长公主那边有动静了,她派了几个亲信偷偷出了城,好像是往霍家老宅去了。”
张景珩和秦婉秋对视一眼,秦婉秋当机立断:“墨隐,红袖你们即刻传信京城,多派几个人悄悄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千万别打草惊蛇。”
墨隐和红袖领命,迅速出了营帐。
墨隐边走边嘟囔:“嘿,这回可逮着大鱼了!长公主的亲信…啧啧,霍家老宅那边耗子洞多,咱得盯死了,保不齐能挖出更多宝贝账本!”
红袖白了他一眼,脚步轻盈得跟猫儿一样:“你消停点吧,夫人说了要悄悄盯梢,你这嗓门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霍家那地方荒凉得很,咱们得提前在进山口那片林子里蹲着。”
“嘿,我这不是激动嘛!再说,我这嗓门是天生的,你让我憋着我嗓子眼儿痒痒!”
墨隐不服气地哼哼,脚下却也不慢,两人带着几个精干的暗哨,快马加鞭抄近路赶往京城郊外的霍家祖地附近埋伏。
接下来的两夜一天可不好熬。
深秋的山风吹得人骨头缝儿都发凉,蚊虫还不见少,墨隐趴在一棵歪脖子老树杈上,感觉屁股都要冻麻了。
他捅了捅旁边紧盯着山道入口的红袖:“喂,红袖丫头,你说这长公主葫芦里卖的啥药?折腾到祖宗坟头边儿来?总不能是来给霍家烧香的吧?”
红袖目不转睛盯着山道入口,低声道:“烧香?怕是烧纸还差不多。霍家跟朝廷借饷银那档子事本来就惹了圣怒,如今还敢私藏甲胄、夹带鸩毒铁器,被咱们主子捏住了死穴,长公主派心腹过来,不是销毁证据就是转移赃物,再不济,也得找个地方密谋吧?”
“说得在理……”墨隐刚点头,突然眼神一凛,“嘘!来了!”
只见远处蜿蜒的山道上,几匹快马驮着几个穿着寻常但行止鬼祟的身影,悄然抵达破败的霍家老宅门口。
为首一人左右张望了一下,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铜锁。
一行人快速闪身进去,门悄无声息地合上。
“走!跟上!小心点,别惊了鸟!”
墨隐一挥手,几个暗哨如同无声的落叶般飘下树梢,散落在老宅院墙西周。
墨隐和红袖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翻上墙头,伏在高高的屋脊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