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转头看去，角空空如也：“什么？”“一个影子..很小，像蛛但又不是，“苏雨晴的声音飘忽，“它刚刚爬过去了。你看不见？”
程墨背脊发凉。苏雨晴显然看到了不存在的东西，或者..她能看到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先包扎，“他决定暂时忽略这个异常，“然后我们去通讯室试试能不能联系外界。”
简单处理后，两人来到通讯室。情况比想象的更糟—所有设备都被一种奇怪的结晶物质覆盖，像是雾气中的那些微小晶体的放大版。程墨尝试启动备用电源，但毫无反应。
“所有电子设备都失灵了，“他沮丧地说，“就像我们的手机和汽车一样。”
苏雨晴却走向角落的一台老式显微镜：“这个可能还能用。机械部件没被完全侵蚀。“她小心地清理镜片，“我需要样本。”“什么样本？”
“雾气，或者那些晶体。“苏雨晴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我想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
程墨犹豫了：“太危险了。外面那些东西.”“必须有人弄明白我们在面对什么，“苏雨晴坚持道，“我是生物学家，这是我的专业。而且..“她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我觉得我比其他人更适合做这个。”
程墨最终妥协了，但坚持由他去收集样本。他找到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迅速收集了一些正在渗入的红色雾气，然后立刻封上瓶子。
雾气在瓶中诡异地流动，时而凝聚时而扩散，仿佛有生命一般。程墨把它交给苏雨晴时，两人的手指都因那种异常的冰冷而颤抖。
苏雨晴将少量样本放在载玻片上，调整显微镜。当她俯身观察时，程墨注意到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紫色，而且似乎在对焦时自动调整了形状—几乎像猫科动物的竖瞳。
“天啊.“苏雨晴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
程墨凑过去：“你看到了什么？”
“网络..像神经元一样的结构，“苏雨晴的声音充满敬畏，“但不是细胞，而是某种..量子级别的连接。它们在不断重组，传递信息。“她调整焦距，“还有更小的结构.像代码，或者..”
她突然僵住了，然后猛地后退，差点打翻显微镜：“它在看我！”
程墨扶住她：“什么？”
“样本中的某个结构?.它突然对准了我，就像一只眼睛，“苏雨晴呼吸急促，“然后我看到了….景象。城市，被红雾笼罩的城市。人们在尖叫，奔跑..然后消失。”
程墨感到一阵寒意。他小心地看向显微镜，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紫色结构，不断变化形状。
“我看不到你说的东西，“他承认道，“也许是因为你的.变化。”
苏雨晴苦笑：“你是说我正在变成怪物？”
“我没有那么想，“程墨真诚地说，“但显然雾里的东西正在影响你。问题是….为什么？”
苏雨晴刚要回答，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它们找到我们了！“苏雨晴抓住程墨的手臂，“很多…从西面八方包围过来！”
程墨迅速收拾必要的物品—几瓶水、食物、手电筒和一个急救包。他拉起苏雨晴：“后门！气象站有紧急出口！”
两人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身后传来玻璃破碎和墻壁被撞击的声音。苏雨晴突然停下，痛苦地抱住头：“不行..太吵了..它们在尖叫..”
“什么在尖叫？“程墨焦急地问。
“雾.整个雾都在尖叫，“苏雨晴的紫色瞳孔扩大又收缩，“它们在交流..关于我们.关于猎物.”
程墨顾不上多想，半拖半抱地带着苏雨晴冲向紧急出口。就在他们到达门前的一刻，身后的墙壁轰然倒塌，血红色的雾汹涌而入，其中隐约可见数个巨大的、多肢体的阴影。
程墨踹开紧急出口，两人冲入外面的雾中。气象站后方是一片小树林，树木在雾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他们不顾一切地向树林深处跑去，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
跑了约五分钟，两人气喘吁吁地躲在一棵巨大的橡树后。苏雨晴瘫坐在地，紫色纹路现在己经蔓延到她的颈部，在脸颊上形成细小的分叉。
“它们在搜索.“她耳语道，“但不是用眼睛?.像声納，或者某种。我能感觉到..越来越近...”
程墨握紧消防斧，大脑飞速运转。他们需要藏身之处，一个雾气难以渗透的地方。突然，他想起了气象站的地下室—那里是存放档案和设备的地方，墙壁特别厚实，而且有独立的通风系统。
“我们得回去，“他决定道，“去地下室。那里可能还没完全坍塌。”
苏雨晴惊恐地看着他：“回去？那些东西就在那里！”
“但我们无处可逃，“程墨指出，“雾覆盖了一切。至少地下室能给我们喘息的时间，也许还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苏雨晴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吧..但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它们现在好像很..兴奋。”
两人悄悄绕回气象站的废墟。主建筑己经部分坍塌，但幸运的是，通往地下室的门还能辨认。程墨小心地移开挡路的瓦砾，打开沉重的金属门。
一股霉味混合着奇怪的金属腥气扑面而来。楼梯向下延伸，消失在黑暗中。程墨点燃煤油灯，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地下室出人意料地完好。档案柜整齐排列，几个大型设备箱堆放在角落。最重要的是，雾气似乎没有渗入这里——至少目前没有。
程墨锁上身后的门，又推来一个沉重的柜子挡住。苏雨晴立刻瘫坐在地，呼吸急促。紫色纹路在她皮肤下脉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水“她虚弱地说。
程墨从包里拿出水瓶递给她。苏雨晴贪婪地喝了几口，然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液体中混有紫色的丝状物。
“情况越来越糟了，“程墨担忧地说，“我们需要想办法阻止这种?.感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