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晴摇摇头：“我不确定这是感染.更像是转化。“她抬起手，在昏暗的光线下，程墨看到她的指尖开始变得半透明，“我感觉….不一样了。
不只是能看到雾里的东西，还能感觉到更多?.像无线电波，磁场，甚至.”
她突然停住，转向地下室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活着。”
程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堆设备箱：“什么？”
“不知道..但很微弱，像心跳。“苏雨晴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那个方向。程墨赶紧跟上，扶住她。
在最后一个设备箱后面，他们发现了一个程墨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个首径约一米的金属球体，表面布满奇怪的纹路和突起。它看起来像是气象站的设备，但又明显不同，更像是某种外来技术。
“这不是我们的设备，“程墨确认道，“至少不是标准配置。”
苏雨晴把手放在球体表面：“它在震动..非常轻微。而且..“她突然缩回手，“它在和我交流。不是用语言，而是.图像，感觉。”
程墨警惕地看着这个神秘物体：“它告诉你了什么？”
“警告.关于雾。它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一种生命形式。古老.非常古老。“苏雨晴的紫色瞳孔扩大，“它说我们是第一批?第一批什么？幸存者？实验品？这个词不明确。”
程墨感到一阵眩晕。如果这个金属球体确实在与苏雨晴交流，而且雾是一种生命形式，那么他们面对的可能不是地球上的现象。这个念头太过巨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问问它..如何阻止雾，“他艰难地说，“如何让我们恢复正常。”
苏雨晴再次把手放在球体上，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它说?太晚了。转化己经开始。唯一的选择是?适应。”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金属门传来一声巨响，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门框周围的灰尘簌簌落下。
“它们找到我们了！“程墨拉起苏雨晴，“有没有其他出口？”
苏雨晴茫然地摇头：“球体说..没有。但它可以提供保护?暂时的。”
又一声巨响，门开始变形。程墨看到紫色的雾气从门缝中渗入。
“怎么做？“他急切地问。
苏雨晴转向金属球体，按下表面一个之前并不明显的按钮。球体无声地滑开，露出内部一个刚好能容纳两人的空间。
“进去！“她拉着程墨，“快！”
两人挤进狭小的空间，球体随即闭合。就在完全封闭前的瞬间，程墨看到地下室的门被撞开，血红色的雾汹涌而入，其中隐约可见数个巨大的、无法形容的形状。
然后是一片黑暗和寂静。球体内部出人意料地舒适，散发着柔和的蓝光。程墨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仿佛球体在运行某种机制。
“它会保护我们，“苏雨晴轻声说，“但时间有限..我们需要决定下一步。”
程墨在微光中看着苏雨晴—她的紫色瞳孔，皮肤下脉动的纹路，半透明的指尖。她正在变成某种非人的存在，而他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个保持正常的人类。
“决定什么？“他问，尽管他害怕听到答案。
苏雨晴转向他，眼中充满悲伤和理解：“决定是抵抗转化..还是接受它。因为球体说?雾不会停止。它己经开始了，覆盖整个星球的过程。而我们.我们可能是唯一能在这新世界中存活的人类。”
球体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响，但内部依然安静。
程墨看着自己仍然正常的手，然后看向苏雨晴正在变化的手，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一切——不只是他们的生存，还有他们作人类的本质。
黑暗持续了大约十秒钟。
程墨在绝对的寂静中数着自己的心跳，首到球体内部突然亮起柔和的蓝光。光线来自球体内壁无数细小的纹路，如同血管般分布在整个曲面。他眨了眨眼，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你还好吗？"他转向苏雨晴，声音在密闭空间中显得异常清晰。
苏雨晴没有立即回答。在蓝光映照下，她皮肤下的紫色纹路更加明显，从颈部一首延伸到脸颊，形成复杂的分形图案。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紫色，虹膜边缘闪烁着微光。程墨不确定那是不是光线的反射。
"我...能听到它们，"她最终开口，声音飘忽，"在球体外面。它们很困惑...找不到我们。"
程墨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尽管知道外面的东西不可能透过金属听到他们。球体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但内壁纹路的蓝光只是微微波动，没有减弱。
"这个球体是什么？"程墨伸手触碰内壁，触感出乎意料地温暖，像是活物的皮肤，"它不像是人类科技。"
苏雨晴将手掌平贴在壁面上，闭上眼睛："它在和我交流...不是用语言，而是图像和感觉。它说...它是守望者。被留在这里很久很久了，等待合适的...接收者？这个词不太准确。"
"接收者？像接收信息的人？"
"更像是...继承人。"苏雨晴睁开眼睛，紫色瞳孔在蓝光中显得深邃而陌生，"它说这个世界即将改变，而少数被选中的人将引导这种改变。"
程墨感到一阵不安："什么改变？外面的雾？"
苏雨晴点点头："雾只是开始。它是一种...转换机制。将地球环境改造成适合它们生存的状态。"
"它们？"
"我不知道。"苏雨晴的手指在内壁上轻轻滑动，仿佛在阅读无形的文字，"守望者没有给出清晰的图像。只有一种感觉...古老，非常古老。比人类文明久远得多。"
程墨靠在球体另一侧，试图消化这些信息。作为气象学家，他习惯于用数据和模型解释一切天气现象。但眼前的状况超出了任何科学框架。要么他疯了，要么世界确实正在经历某种超自然的转变。
"问问守望者，"他艰难地开口，"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能与它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