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再次切换——凯勒在意识模糊状态下听到先知与其他守望者实体的对话:
"人类载体准备就绪了吗?"一个陌生的声音问。
"第一批转化体适应良好,"先知回答,"但王室血脉仍是关键。那个女人的后代找到了吗?"
"确认。标记蛋白序列匹配。但还太年轻,需要培育。"
"耐心。千年都等了,不差几十年。第七节点会等到完美载体..."
程墨如遭雷击——他们在谈论他的母亲!而"几十年"...
记忆突然变得混乱扭曲。程墨感到自己被拉入凯勒与守望者意识最激烈的斗争时刻。两个身份在同一个大脑中争夺控制权,痛苦不堪。在混乱中,一个关键片段浮现——凯勒发现了先知的真实身份:
"你不是纯粹的守望者!"凯勒在意识中大喊,"你是混血!人类和守望者的结合!"
先知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同——更人性化,更情绪化:"聪明。是的,我父亲是守望者探索者,母亲是人类科学家。他们相爱了,创造了我...第一个真正桥梁。"
记忆画面显示一个实验室,年轻的女性科学家站在早期守望者接触设备前,腹部微微隆起...
然后是一段被刻意隐藏的记忆:同一个女人,现在年长些,抱着一个婴儿交给另一名科学家——程墨认出了凯勒年轻时的脸!
"保护他,"女人恳求,"标记蛋白会在他青春期显现。到时他们会来找他。"
凯勒接过婴儿:"他父亲呢?"
"死了。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女人眼中含泪,"守望者分裂了...一派想要和平共存,另一派...就是先知领导的回归派。他们认为人类应该被改造,成为容器。"
记忆突然中断,程墨被粗暴地抛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苏雨晴怀里,太阳穴的连接器烧焦冒烟。
"三分十二秒,"苏雨晴松了口气,"差点就强制断开了。你看到了什么?"
程墨的头痛欲裂,但信息碎片正在拼合成一个可怕的图景:"先知是混血...守望者和人类的后代。而我母亲...她知道这一切。我是被刻意培育的'王室血脉',为了..."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整个第七节点震动起来,紫色应急灯闪烁。走廊上的收割者警卫立刻转向声音来源,离开岗位。
"发生了什么?"苏雨晴警觉地问。
程墨爬到门口小心张望:"某种骚动。东侧通道。"他突然明白了,"赵铁!他一定带人攻进来了!"
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程墨迅速搜了马工程师的尸体,找到一把隐藏的能量匕首和通行卡。
"听着,"他转向苏雨晴,"趁混乱,我去中央控制室尝试关闭第七节点。你去找安全地方躲起来——"
"不,"苏雨晴坚定地打断他,"胎儿看到了更多...第七节点的核心不是控制室,而是那个'王室圣所'。先知需要在那里完成仪式。"
程墨犹豫了。凯勒的记忆显示圣所极度危险,但苏雨晴是对的——那才是关键所在。
"好吧,但我们要先找到赵铁他们。分散的先知注意力只是暂时的。"
他们小心溜出囚室,沿着警报声相反的方向移动。第七节点的内部结构比想象中更有机——走廊像血管般分叉,墙壁上覆盖着脉动的能量脉络。偶尔经过的透明舱体里漂浮着处于不同转化阶段的人类,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转过一个拐角,他们突然迎面撞上三个转化体守卫。程墨立即激活标记蛋白准备战斗,但苏雨晴按住他的手臂。
"等等..."她轻声说。
奇怪的是,转化体们似乎...犹豫了。他们盯着苏雨晴的腹部,紫色眼睛闪烁不定。其中一个甚至微微低头,像是行礼。
"他们感应到胎儿了,"苏雨晴恍然大悟,"把它当成了...王室成员。"
程墨谨慎地测试这个理论:"让开。王室血脉需要通行。"
转化体们果然退到两侧,为他们让路。更令人惊讶的是,其中一个指向右侧通道:"圣所...那边。先知等待。"
穿过一系列逐渐向下倾斜的通道后,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厅堂。中央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紫色晶体平台,周围环绕着七个能量柱——第七节点的核心。平台上站着先知,不再是人类形态,而是一团纯粹的能量漩涡,不断变换形状。
"来得正好,"先知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仪式即将开始。"
程墨护在苏雨晴前面:"不会有什么仪式。我们知道真相了——你不是纯粹的守望者。你是叛徒,背叛了自己的人类母亲!"
先知的光团剧烈波动,显示出情绪波动:"母亲...愚蠢地爱上了父亲。她不明白回归的重要性。"
"而你父亲呢?"程墨继续试探,"他也支持这种疯狂计划?"
先知突然收缩,变得小而明亮:"父亲...软弱。想要和平共存。所以他死了。"光团转向苏雨晴,"就像你的孩子如果不配合,也会死一样。"
苏雨晴的腹部突然剧烈发光,胎儿似乎对先知的威胁做出反应。先知满意地波动着:"看,它明白。王室血脉的本能。"
程墨观察着大厅布局,寻找可能的优势。七个能量柱中,六个完全激活,第七个仍然半暗。凯勒的记忆碎片中提到过,第七柱是关键平衡点...
"你想要什么?"程墨拖延时间,"如果只是需要王室血脉激活门户,为什么等到现在?"
先知飘近一些:"简单激活不够。需要自愿的桥梁——一个同时拥有人类适应力和守望者量子感知的存在。你的孩子...完美融合。"它突然分裂出一束能量,指向程墨,"而你,携带原始标记蛋白,是最后的钥匙。"
程墨突然明白了:"母亲给我的标记蛋白...能关闭门户,对吗?这就是为什么你一首监视但不敢首接抓我——你需要我自愿。"
先知的光团闪烁,算是承认:"聪明。是的,标记蛋白是双刃剑。能开启也能关闭。所以我给你...选择。"
大厅一侧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显示出外面的景象——赵铁和他的小队正在与收割者激战,寡不敌众;更远处,主幸存者群体被困在一个能量屏障中,惊恐地看着天空,那里紫色漩涡正在形成。
"看,"先知说,"全球转化己经开始。无法停止。但你选择如何参与——作为毁灭者,还是救世主?"
苏雨晴突然痛苦地弯下腰,腹部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先知兴奋地波动着:"它准备好了!时间到了!"
程墨扶住苏雨晴,感受到胎儿正在经历某种蜕变。更令人担忧的是,苏雨晴的转化也在加速——紫色纹路蔓延到脸部,眼睛完全变成晶体状。
"程墨..."她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共鸣,"它在给我看...真相。第七节点不只是传送门...它是陷阱!守望者不是自愿上传的...他们是被驱逐的!某种更高级存在将他们囚禁在量子态,而地球是..."
先知突然爆发出一阵能量冲击,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仪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