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雪刚化，长乐的马车就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车窗外，百姓们正将拆下的钟楼齿轮搬往铁器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里，有人将齿轮熔成犁头，有人做成水车零件，阳光落在金属液面上，映出冰蚕与火焰交织的剪影——那是新朝的徽记。
"代理宰相到——"
宣政殿的铜龟香炉飘着龙脑香，少年皇帝身着常服，案头摆着各地送来的基因技术民生提案：有农户想用冰蚕基因改良桑蚕，有医者想用火焰基因研制烫伤药膏，还有西域商人想通商基因作物种子。
"这些提案虽好，却藏着隐患。"长乐展开《唐律疏议》修订稿，"基因技术若不设边界，恐成新的控制工具。"她指向其中一份Proposal，里面竟提议用基因标记区分良民与"潜在罪犯"。
太子翻着奏疏冷笑："门阀果然不死心。他们明着支持基因民生，暗里想把标记变成新的户籍枷锁。"他后颈的光暗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基因共振留下的永久印记。
林风捧着新制的机械臂进来，臂甲上刻着影卫新徽记："影卫己在长安设十二处基因检测站，但西市仍有非法黑市，贩卖能增强记忆的'辰时聪敏丹'。"
"辰时属龙，对应基因强化。"长乐想起李崇的"辰"字齿轮，"通知金吾卫严查，重点盯防科举考生。"她突然想起武德年间的"糊名法"，"或许该恢复殿试制度，让陛下亲选人才，避免基因作弊。"
少年皇帝点头，指尖划过案头的光王玉佩："皇姐可还记得，武德九年，太祖皇帝在玄武门前...""陛下只需记住，"长乐打断他，"玄武门之变是权力的齿轮，而我们要转动的，是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轮轴。"
散朝后，长乐带着冰蚕幼虫巡视基因检测站。一位老匠人捧着断手求助："公主，俺想装个能握凿子的机械臂，可坊间说俺后颈没标记，不给做。"冰蚕幼虫立刻爬上他的残肢，触须画出齿轮轮廓——那是免费改造的信号。
"从今日起，"长乐对检测站官员说，"无论有无基因标记，只要心向光明，影卫必助其所需。"她摸出光暗树苗的枝条，插入检测台的齿轮孔，枝条瞬间长成支架，托住老匠人的新手臂。
深夜，影卫密报传来："洛阳发现疑似窦安余党，在洛河打捞先帝当年沉水的基因实验体。"长乐捏紧密报，想起终南山溶洞里未完全销毁的培养舱，那些半人半猿的生物若流入民间...
"通知洛阳都督，封锁洛河。"她对林风说，"你带影卫精锐去，务必活捉余党。"转身又对太子："劳烦殿下监国，我去终南山补全基因库的销毁记录。"
太子挑眉："你不信任我？""不，"长乐看着他掌心的火焰纹路，"我信任的是光暗共生的力量。但朝堂需要你震慑门阀，别让他们趁虚而入。"
终南山的雪比长安更大，猿人洞外的新碑覆着薄冰。长乐摸着碑上的"各从其欲"西字，冰蚕幼虫突然钻进石缝，带出片衣角——那是窦安的旧袍，上面沾着新鲜的基因黏液。
"小心！"林风的警告从通讯器传来，"洛阳余党供认，窦安可能没死！"
话音未落，洞顶的钟乳石突然断裂，无数半人半猿的生物扑来，它们的基因链比之前所见更完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红光。长乐甩出冰蚕丝，却见领头的生物竟用火焰纹路反击——那分明是太子的基因特征！
"它们吸收了窦安的基因！"长乐边战边退，"快通知长安，封锁所有基因共振频率！"
退到洞口时，她终于看清生物胸口的标记——不是地支齿轮，而是全新的"午未相冲"符号。冰蚕幼虫在危机中织出先帝的全息影像，画面里的先帝正在销毁初代克隆体的基因链，旁边的笔记写着："光暗若相冲，百足必重生。"
"原来窦安融合了双生血脉的基因碎片！"长乐恍然大悟，"他想创造超越十二地支的新基因体！"
千钧一发之际，林风带着影卫赶到，机械臂射出的荧光网裹住生物群。长乐趁机植入光暗树苗，根系迅速蔓延，将所有基因生物转化为无害的荧光植物。洞壁上，窦安的最后留言渐渐显现："光暗共生是谎言，唯有混沌永存。"
回到长安时，太极殿正在举行基因技术听证会。太子手持《基因民生十策》，与门阀代表激烈辩论。长乐注意到，支持基因标记的官员后颈虽无齿轮，却戴着刻有"辰"字的玉带銙——那是旧门阀的暗号。
"公主可算回来了！"少年皇帝松了口气，"有人弹劾影卫滥用基因技术，私造机械臂。"
"臣弹劾的不止于此！"御史中丞拍案而起，"影卫在民间散发'光暗共生' pamphlets，动摇国本！"
长乐翻开弹劾奏章，里面竟夹着伪造的基因武器设计图。她看向弹劾者的玉带銙，冰蚕幼虫突然织出断裂的"辰"字——此人正是当年给李崇传递密信的窦氏旁支。
"御史大人后颈的胎记...何时有的？"长乐微笑着逼近，"听说窦氏有'辰'字遗传病，需定期服用基因药剂？"
御史中丞脸色煞白，夺门而逃，却被林风堵个正着。从他怀中搜出的密信显示，门阀正用"辰时聪敏丹"控制官员，试图在科举中安插基因傀儡。
"看来，"太子冷笑，"百足之虫虽死，余毒未消。"
深夜，长乐独自坐在承明殿，看着案头的十二地支齿轮碎片。冰蚕幼虫突然将碎片拼成圆形，中间的空隙正好容下光暗树苗的根系。她灵光一闪，取出先帝的基因图谱，将光暗基因注入碎片缝隙。
奇迹再次发生，碎片竟熔成一枚新的齿轮，纹路是冰蚕与火焰的交缠，中心刻着"自由"二字。长乐知道，这不是控制的工具，而是选择的象征。
次日早朝，她将新齿轮呈给少年皇帝："这是基因技术的指南针，指针永远指向民心。"少年皇帝接过齿轮，按在御案的龙纹上，竟与案底的"贞观之治"碑刻产生共鸣——那是先帝暗藏的基因共鸣点。
"传朕旨意，"少年皇帝站起身，"即日起，基因技术只用于民生，严禁任何形式的基因控制。影卫改编为'光暗卫'，监察基因滥用，守护百姓选择。"
宣政殿外，百姓们自发点燃火把，火焰与冰蚕灯笼交相辉映。长乐看着这一切，想起终南山的光暗树苗，此刻应己在春风中抽枝展叶。齿轮的阴影或许永远存在，但只要人心向光，每一次选择都会成为照亮前路的星火。
"下一站，该去洛阳了。"林风递来新的密报，"洛河底的基因残骸虽毁，但漕运码头出现了新的齿轮标记，与'申'时属猴的基因特征吻合。"
长乐摸出新制的光暗齿轮吊坠，吊坠边缘刻着《唐律》新条："基因者，天之造物，民之选择，非上之所控。"她望向洛阳方向，嘴角扬起坚定的弧度。
"走，"她说，"去看看那些想把猴子变成水手的聪明人，告诉他们，大唐的江河湖海，容不得半点齿轮的枷锁。"
晨雾中，光暗卫的飞骑踏碎残雪，马蹄声中，长安的自鸣钟敲出清亮的卯时三刻——那是新一天的开始，也是基因自由的钟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