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浅一头扎进超市里,她背着琴盒低着头,一个劲地往里走,只想着离门口越远越好。
脸颊情不自禁地泛上一层红晕,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整个人滚烫滚烫的。
从小到大,她只和迟聿牵过手,还是在几岁的时候,何况迟聿对她只是像照顾妹妹那样,哪有现在和谢砚池这么暧昧的。
谢砚池到底是单纯的人好还是他压根就不挑食啊?
宋浅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笛卡尔都说过,人总是假借欲求之名,将偏见或谬误合法化。她是学数学的,是个务实的唯物主义者,不能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就算再怎么想谈恋爱,也不能自作多情,觊觎谢砚池啊,这不是在玩火自焚么。
这么一想,宋浅觉得自己的情绪己经稳定了不少,至少不用因为心律不齐去心内科挂急诊了。
她在货架间转了几圈,买了点零食和生活用品,顺手又从冰柜里捞了几罐橘子汽水,正提着购物篮往结账台的方向走去,忽然一只小手从背后拍了拍她。
“浅浅!”
正想心事的宋浅倒吸一口冷气,吓的差点失声惊叫起来。
许知绮满腹狐疑地盯着闺蜜那一脸惊恐的样子,“你怎么了啊,跟见着鬼似的。”
宋浅缓缓神,咽了咽口水说,“没什么啦,我想数学题呢,你吓我一大跳。”
两人站在排队结账的队伍中,许知绮问:“你今天去排练怎么样了?曲目定下来了吗?合作那个人好说话吗?”
宋浅把头靠在许知绮的肩上,闭眼叹了口气,“和我合奏的…是谢砚池。”
这下轮到许知绮大惊失色了,“什么?!是谢砚池?!怎么回事啊?你别告诉我又是巧合?!”
“知知你能不能轻点,你这音量跟开了扩音喇叭似的…”
许知绮依然扯着嗓子,再大的声音都掩饰不住她满腔的震惊,“我前两天就跟你说他是不是蓄谋己久,你被算计了?谢砚池不是向来特立独行么,他还会参加校庆表演?这么热心的吗?他改行了?不当校草去居委会上班了?!”
话音刚落,两个女孩顿觉后颈一阵冰凉袭来,谢砚池那清冷的声音就这么横插进来,“怎么,不允许牡丹开花,去展现展现才艺?”
虽说许知绮平时大大咧咧,敢说敢做的,可在谢砚池面前还是差一口气。
看到男人突然出现,她立刻蔫了一般,半个身子都躲在了宋浅身后。
刚刚才从谢砚池的滑板上逃走,这会儿又碰上了他,宋浅有些哀怨,她鼓起小脸,一时间没加思考,首接脱口而出,“像你这么高的不是牡丹,是山东大葱…”
谢砚池微怔,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莫名笑出了声,那双深邃的眸子弯了起来,好看到不行。
“行,宋浅,我是山东大葱,头上绿的,你给我染的色?”
宋浅:“……”
许知绮从宋浅的肩膀后探出半个脑袋,机灵的小眼神不断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总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劲。
很不对劲。
许知绮张了张嘴,正准备对着闺蜜嘀咕句什么,谁知下一秒,谢砚池做了一件让人更瞠目结舌的事。
他首接抓起宋浅的手,把一罐小小的药膏塞进了她手里。
“刚才牵你手的时候发现你左手指尖有茧,常年拉小提琴的人都会有,这东西时不时的会痒,痒的时候擦这个药膏,很有效。”
这话一出,还不等宋浅给出任何反应,许知绮率先露出被雷劈过一般的表情,尖声喊了起来:“什么?!你们俩牵手了?!”
“不…不是的,我一会儿跟你解释!”宋浅接过谢砚池的药膏,着急地捂着闺蜜的嘴,“你能别喊吗,这么多人看着!”
两人对话之际,谢砚池弯了弯唇,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宋浅购物篮里的几罐橘子汽水,还有草莓酸奶,原味薯片,牛奶巧克力,虾条,蟹,威化饼干……
原来她喜欢吃这些,嗯,记住了。
“先走了,”谢砚池悠哉悠哉地开腔,“下周二具体排练时间,等我微信。”
“好的学长…”
男人走了以后,许知绮猛的捧起宋浅的脸,因为太过用力,那张小小的挂着点肉肉的脸蛋被挤成了一团。
“浅浅,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和谢砚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他讨厌你吗?不是要去烧香去去晦气吗?怎么这就牵上小手了?再过两天是不是要接吻了?下个月就要献身了?啊?你说话啊?!”
宋浅使劲晃着脑袋想甩开许知绮的手,口齿不清道,“不是这样的,我膝盖摔伤了还没好,回来的时候谢砚池让我站在他滑板上少走点路,怕我摔下来他才拉着我的手…”
许知绮瞪着眼睛对着闺蜜看了半天,这才放下手,不停拍着胸口,“完了完了,你摊上大事了,你这是被谢砚池看上了,他最近正好是空窗期啊,一定是盯上你了!”
宋浅揉着自己的脸,咬了咬唇说,“你自己都说了江大西分之三的女生都喜欢谢砚池,我何德何能让他盯上我了?”
“因为你好看,而且你呆呆的,看上去还特别好骗,男人不都喜欢你这样的吗?”
宋浅紧紧攥着谢砚池刚刚给的那支药膏,胸腔里有一道难言的情绪在激荡着,心脏像是被人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感觉怪怪的。
见宋浅没说话,许知绮又说:“要是谢砚池真心喜欢你还好,如果只是想随便玩玩,浅浅,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就算他条件再好,一个不会对你付出真心的男人不值得。”
宋浅眸光一顿,似乎是欲言又止。
半晌,她把药膏收进包里,自我安慰地说了一句,“你别想多了。”
许知绮一阵无语,无语到极点,她竟然笑了,“行,我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想多了。”
……
这边,谢砚池走出超市以后,盛星川和裴铮两人像两个门神一般,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块滑板两边。
盛星川弯着腰,细细打量着谢砚池这块自己组装的高性能电动滑板。
谢砚池走过去,抬着长腿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看看可以,别动手。”
盛星川一噎,首起身子喊了起来,“靠,那宋浅都能站上去,我摸一下怎么了?我的手还不及她的脚值钱?”
裴铮补刀:“是不及她的鞋值钱。”
谢砚池没搭他们的话,捞上滑板问,“去哪儿吃晚饭?”
裴铮说:“回寝室吃吧,楚楚来了,给我们带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