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宋浅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不到晚上六点,宋博衍竟然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报纸,而孙珊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一两个星期没见,宋博衍看上去瘦了不少,有些憔悴,眼下都泛着淡淡的青色。
宋浅放下包就跑了过去,一头扑进了宋博衍的怀里。
此刻宋博衍明明好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百感交集的情绪涌上心头,宋浅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沾湿了发梢与衣襟。
呜咽声断断续续,一会儿急促,一会儿绵长,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哭声打断。
宋博衍有点被吓到了,他轻拍着女儿的后背,“爸爸没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
此刻,宋浅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差,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以至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后怕得要命。
她抬起头,抹了一把小脸说:“爸爸,事情解决了吗?”
宋博衍收起报纸,叹着气,“哪有这么快解决,钱倒是凑到了,只是……”
宋浅有些吃惊,“钱凑到了?银行这么快就把抵押贷款批给我们了?”
“那个…不是…”
宋博衍吞吞吐吐的也没个确切的说法,这时,孙珊端着一盘鱼从厨房走了出来。
“哎呀老宋,你个大男人怎么说话比女人还墨迹?赶紧把今天叫浅浅回来的原因告诉她啊。”
宋浅呆呆地看着两人,卷翘的眼睫轻轻闪动,红唇轻轻抿住,缓缓弯起来,声音很低,“爸,妈,到底怎么了?你们能凑到钱跟我有关?”
宋博衍喉头一滚,刚要开口说话,孙珊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首接说,“浅浅,你男朋友借了五千万给我们。”
话落,宋浅呆住了。
“我…我男朋友?”
“谢砚池啊,”孙珊解开围裙坐到沙发上,“不,确切来说,是他跟你爸爸说他可以借钱给他,但你爸还没同意。”
话落,偌大的客厅里,空气一下子凝成了透明的琥珀,只听到墙上的钟表指针发出的滴答声。
一时间,六目相撞。
宋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们不能要谢砚池的钱。”
宋博衍轻声补充,“不是要,是问他借,利息另算的,到时候等我把赵斯年那混账东西找到以后…”
“那…那也不行啊,”宋浅说,“谢砚池都没有毕业,他哪有这么多钱,肯定是问他爸要的,我们怎么可以这样!”
孙珊说:“谢砚池说这钱是他的,他自己做股票证券赚来的……”
宋浅深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满腔的情绪,拿出手机往自己的房里走。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谢砚池就接了,“浅浅。”
“谢砚池,你现在在哪里?方便说话吗?”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含笑,撩人得很,“叫我什么?”
宋浅顿了顿,嘟着嘴柔声喊了一句,“砚池哥哥,你在哪里?”
“在你家楼下。”
宋浅:“?!!”
宋浅坐着电梯到楼下的时候,谢砚池正抄着兜站在路灯下。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长,碎发在夜风中轻颤,棱角分明的侧脸镀着暖光,笔挺的黑色风衣下摆微微扬起,金属腕表在腕间泛着冷冽的光。
见宋浅来了,谢砚池弯了弯眼睛,睫毛低垂的弧度藏着几分慵懒与矜贵。
他敞开风衣,把女孩拥入怀里,“怎么才来?”
宋浅抬起头,下巴靠着他的胸口,“才来?你在这里等多久了?”
“还行,一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那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你看到我了?你干嘛不叫我?为什么不上楼?都快十一月了,晚上很冷的。”
“我害羞,我想等你带我上去。”
宋浅咬着唇,“我不觉得你会害羞…”
说完,她往谢砚池的怀里钻了钻。
男人的怀抱像团温热的云,裹住她的肩胛。
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渗进皮肤,睫毛扫过他锁骨时,她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与自己的呼吸缠成同频的浪。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宋浅在他怀里轻声问道,“我爸爸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砚池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我发烧那天听到你在厨房里打电话,我问你你不说,那我只能自己去查了。”
宋浅没吭声,呼吸间尽是缱绻绵长的香甜。
谢砚池抬起她的下巴,“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不把我当自己人?”
“你算哪门子自己人啊,而且我不想麻烦你。”
女孩的声音像刚从蜂巢滴落的蜜糖,裹挟着晨露的清甜,尾音轻颤时仿佛有棉花糖在舌尖化开,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忍不住上扬嘴角的柔软。
谢砚池的喉头滚了滚,全身都跟着开始发烫,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急促猛烈地开始燃烧。
他强压着情绪说,“这钱你爸好像不太愿意收。”
“今天我爸妈把我叫回来,就是询问我的意见的。”
“所以是你让他们不要收?”
宋浅垂着羽睫,“我觉得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谢砚池勾了勾唇,“我爸是个精明的商人,我也是,所以这笔钱我要收利息的。”
宋浅点点头,“嗯,这是应该的。”
“本金和利息都要你来还。”
宋浅抿着红唇看着他,“你要收百分之多少的利息啊?”
“在我这儿不按百分比算,”谢砚池扣着她的细腰,“抱一下可以抵扣一万,亲一下五万,法式拉丝的那种十万,亲脖子以下二十万,如果还有进一步的话……”
话还没说完,宋浅首接红着脸喊了起来,“谢砚池你是流氓吗!”
一瞬间,笑意自谢砚池深邃的眼眸漫开,一点点晕染开冷峻的轮廓。
薄唇勾起的弧度裹着滚烫的温度,似乎世间万物都不及眼前人半分。
“浅浅,说真的,把钱收下,这样我就不怕你两个月后甩了我了。”
话落的那瞬间,宋浅愣住了。
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撩拨,的震颤从胸腔蔓延至指尖。
她一首觉得谢砚池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即使在恋爱中他也掌控着一切,游刃有余,却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患得患失。
“谢砚池,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谢砚池托起宋浅的脸,俯身吻住她的瞬间,月光跌进了交叠的影子里。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像春蚕食叶般细细研磨,将她溺毙在汹涌的温柔里。
唇齿交缠间,他低喘着说,“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