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副城主陈同安死后,新任副城主王天龙的到来悄无声息,此人身份成谜,仿佛凭空出现在这座城市的权力中枢。
这日午后,王天龙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案头的龙井茶冒着袅袅热气。秘书轻叩房门而入,低声禀报:“王副城主,门外有位自称江城王家家主的老者求见,名叫王啸天。” 这位秘书与王天龙一同赴任,是他最信任的亲信。
“江城王家?” 王天龙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眸色微沉,“让他进来。”
房门再次推开,王啸天踉跄着踏入书房,刚见王天龙的面,便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王副城主!求您救救老夫!”
王天龙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语气平淡无波:“有话起来说,不必如此。”
“是柳氏集团董事长柳媚的未婚夫王铁柱!他要害我王家满门啊!” 王啸天涕泪横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前几日陈副城主惨死,正是这小子下的毒手!如今他还不肯罢手,竟要连我江城王家一并铲除!”
王天龙抬眼,目光如炬扫过王啸天:“你倒是知道我的底细。”
王啸天连忙磕头:“不敢欺瞒王大使!您是王氏家族宗家派来执掌江城事务的使者,这点分寸老夫还是有的!”
“哦?” 王天龙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上任的消息尚未公开,你的耳目倒是灵通。”
“在王大使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王啸天谄媚地赔笑,“王大使有所不知,这王铁柱虽也是王家分家子弟,却嚣张至极!老夫实在无能,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才敢劳动您的大驾……”
王天龙指尖着温润的杯壁,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他自然知道王氏家族的盘根错节,宗家坐镇中枢,分家遍布大夏,而江城王家便是宗家扶植的傀儡,用以监视周边分家动向。
至于王铁柱,不过是分家旁支的毛头小子,能把王啸天逼到这步田地,或许有些手段,但在他这个内劲巅峰、半步化境的武者面前,终究是蝼蚁。
“这王铁柱,倒也有些意思。”王天龙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能让宗家扶植的人这般狼狈,看来是个不安分的角色。”
“王大使所言极是!”王啸天连忙附和,“但他这点微末伎俩,在王大使面前不值一提!只是老夫无能,给宗家丢了脸面……”
王天龙放下茶杯,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江城,冷声道:“一个分家小子罢了,也配劳动我出手?你且回去,若他真敢动你,我自会让他知道,宗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王啸天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连连磕头谢恩:“多谢王大使!多谢王大使!”
待王啸天躬身退去,书房内恢复寂静。
王天龙转过身,眼底的轻蔑更甚:“王铁柱…… 倒是要看看,你有几分斤两。”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身看似普通的中山装下,蕴藏着足以掀动江城风云的内劲。
他并不知道,这个被他视作“蝼蚁”的分家小子,日后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王天龙负手立于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沿,目光掠过江城鳞次栉比的楼宇。
阳光在他中山装的肩线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内劲巅峰的气息如沉渊般蛰伏在皮肉之下,只需微动便能掀起无形的气浪。
“王铁柱……”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在宗家浸淫多年,他见惯了分家子弟为争夺资源斗得头破血流,王啸天这副狼狈模样,在他看来不过是内斗失利的寻常戏码。
至于陈同安之死,他更倾向于城中其他势力的倾轧,一个分家小子,怎有能耐撼动副城主的根基?
“来人。” 他扬声唤道。
秘书推门而入,垂首静立:“王大使。”
“去查一下这个王铁柱。”王天龙语气平淡,“不必惊动他,摸清他的底细便好,尤其是他与陈同安的交集,以及柳氏集团近期的动向。”
“是。”
秘书应声退下,脚步轻得像一阵风。
书房内重归寂静,案头的龙井茶渐渐凉透。
王天龙走回书桌前,翻开一份宗家发来的密函,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江城分家异动”的字样。
他指尖点在“王铁柱”的名字上,那名字旁只有寥寥数语:“青阳镇分家子弟,父亲两年前失踪,母亲两年前去世,务农为生,近期与柳氏集团柳媚交往甚密。”
“务农为生?”他嗤笑一声,将密函推到一旁。这般履历,与王啸天口中“嚣张至极”的形象判若两人,更像是被刻意弱化的掩饰。
他指尖凝聚起一丝内劲,在空气中虚点,无形的气劲竟在实木桌面上留下一个浅淡的凹痕。
“有点意思。”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无论这王铁柱是真平庸还是假蛰伏,敢在他的地界搅动风云,总得露出点真本事才行。
三日后,秘书将一份详尽的卷宗放在王天龙办公桌上。
卷宗里附带着几张照片:王铁柱在王家村的田埂上扛着锄头,还有王铁柱和村民一起修路,甚至有一张是他在工地指挥施工的侧影,眉宇间透露出沉稳。
王天龙看到铁柱的照片后,突然身子一震,让他想起了往事。
他曾见过铁柱。
“此人半月前从王家村走出,以医术治好柳氏集团的家主柳长生,由此与柳媚结识。”秘书低声汇报,“柳氏集团近期能够在江城一家独大,背后都有他的影子。至于陈副城主…… 查不到两人有首接交集,但陈同安死前,王铁柱的确在场。”
王天龙翻到卷宗最后一页,那里记载着王铁柱在王家村的传闻,有人说他力气大得能徒手掀翻小汽车,有人说他深夜在山神庙练过不知名的拳法,还有人说他曾一拳打跑过三个持械的劫匪。
“武者?”
他挑眉,指尖在“一拳打跑劫匪”那行字上停顿片刻。
但他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个王铁柱,又是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是一名武者!!”
“王大使,需不需要……”秘书做了个 “处理” 的手势。
王天龙却摇了摇头,将卷宗合上:“不必,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