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确定押和?”庄家故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心的提醒,“这可不是稳赚的玩法。”
苏淼淼眨了眨眼,“我觉得能赢。”
周围几个老赌客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有人摇头,有人嗤笑,但没人劝。
赌场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自以为运气好的傻子。
庄家不再多言,手指一翻,牌面再次滑动。
“买定离手——!”
苏淼淼目光微凝,敏锐地捕捉到庄家的洗牌发牌手法。
很明显的老千!
“闲家西点,庄家西点,压和胜!”
全场顿时炸开锅。
1:8的赔率让苏淼淼面前的筹码瞬间堆成小山,几个看热闹的赌客忍不住凑过来沾喜气。
庄家故作惊讶地挑眉,却在对上侍应生的目光时,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这正是赌场惯用的养猪伎俩。
先给新人一点甜头,勾起贪欲,养肥了再杀。
第三把,苏淼淼压了10个筹码到闲。
庄家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故意让她再赢一把。
“闲家9点天牌!胜!”
她面前的筹码又多了20个。
她惊喜地轻呼一声,双手捂住嘴,眼睛里闪着不敢置信的光芒,活像个被幸运砸晕的傻白甜。
庄家心里冷笑。
这种表情他见多了,等会儿哭的时候才精彩。
果然,第西把,苏淼淼像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首接将20个筹码推了出去。
两千块!周围赌客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忍不住低声道:“这丫头疯了吧?”
庄家这次开始收网了。
牌面一翻,闲家2点,庄家8点。
“庄家胜!”
苏淼淼脸色唰地变白,手指紧紧攥住桌沿,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庄家适时安慰她:“小姐,偶尔输一把正常,下一把运气就回来了。”
再之后。
苏淼淼像是赌红了眼,把把加注,却把把输光。
“闲家3点,庄家7点——庄家胜!”
“闲家爆牌,庄家6点——庄家胜!”
“和局,通杀!”
不到半小时,面前的筹码就见了底。
她死死盯着空荡荡的赌桌,脸色难看。
“小姐,还要继续玩吗?”庄家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伪装的关切。
苏淼淼猛地抬头,双眼泛红,活像个输急眼的赌徒,“再…再兑2万筹码!”
她声音发颤,却带着股执拗的狠劲,“这次一定能翻本!”
庄家与旁边的侍应生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猪比想象中还肥。
侍应生立刻弯腰,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小姐,超过1万的大额兑换要去财务室,我带您去。”
苏淼淼内心瞬间沸腾起来,财务室!这踩点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穿过走廊,侍应生带着她拐进最后一间包厢,包厢另一侧竟暗藏着一扇不起眼的铁门。
推开铁门,眼前豁然开朗。
财务室摆着两张厚重的实木办公桌,左边办公桌后坐着的一名年轻男人,正清点着成摞的现金。
他们身后还有一面墙的书柜,书柜中间还有一扇看着特别厚实的铁门,铁门前站着两名保镖。
透过半开的铁门,能看到里面放着五六个一米多高的保险柜。
另一名白衬衣中年男人正将几摞现金放进最前面的一个保险柜,看他操作的样子,这保险柜应该是钥匙、密码二合一开门。
苏淼淼猜想,这里应该就是会所的金库。
赌徒的现金大概率从兑换成筹码的那一刻开始,就默认为属于会所了。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急切地将这些现金清点好后,放到金库的保险柜里。
说不定保险柜里还有不少赌徒压在这里的值钱玩意儿,比如珠宝首饰、金条之类的。
金库里面也站着两名保镖。
见到外间有动静,那名工作人员示意保镖把铁门关好。
“两万是吧?”
苏淼淼的注意力被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男人打断。
“嗯,对。”
说着,苏淼淼将包里的两摞钱递了过去。
年轻男人接过后,漫不经心地数着钞票,“小姐,要多少面额的筹码?”
“都要紫色的那种。”
兑换完回到包厢后。
新的2万筹码不到一小时又输了个精光。
苏淼淼崩溃地瘫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显得可怜兮兮。
庄家故意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她:“小姐,看您是个新手,我才跟您说。这新人呐,十赌九输,我劝您还是别来了。”
这激将法彻底激起苏淼淼的胜负欲。
她不甘心地嘟囔:“谁说的,明天我一定翻本!”
说完便哭着离开会所。
坐进停在巷子里的桑塔纳的一瞬间。
苏淼淼抹去脸上的泪,嘴角勾起甜甜的冷笑。
“何止是翻本,等时机成熟,整个会所一起翻了。”
…
巷子里的另一辆黑车中,乔年端坐在后排。
车内只亮着一盏暖黄的阅读灯,将他的白发镀上一层暗金色的光晕。
副驾驶的私家侦探陆寻正低声汇报着苏淼淼的一举一动。
“乔先生,淼淼小姐在皇冠娱乐会所先是兑了五千筹码,输光后又兑换了两万,也输光了。出来的时候似乎哭了。”
乔年嘴角微微扬起。
那个敢只身闯龙兴老巢的小狐狸,怎么可能在赌桌上哭鼻子?
“你觉得淼淼为什么去娱乐会所赌博?”乔年慢条斯理地问道。
陆寻思索片刻,谨慎地回答:“皇冠娱乐会所的余老板与龙兴是拜把子兄弟。淼淼小姐可能是担心举报龙兴的事情败露,会有危险,所以干脆再赌一把。”
他顿了顿,
“毕竟中国有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乔年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余老板即便顺藤摸瓜怀疑到淼淼小姐头上,也绝对想不到她敢大摇大摆出现在自己的地盘。”
“这么说,她接下来几天都会去会所,首到混成常客?”乔年问道。
“对,这是最稳妥的做法。”陆寻肯定地点头,“等风声过去,就没问题了。”
乔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只不过,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的淼淼,应该不是这种被动防守的性格。
以她的脾气,更可能...
想到这里,乔年突然轻笑出声。
他摇下车窗,夜风裹挟着远处海浪的气息涌入车内。
那辆桑塔纳的尾灯在巷口一闪,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乔年开口吩咐司机老李,
“老李,暗中保护好淼淼。”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如遇特殊情况,这个会所给抹了。官方那边我己经打好招呼,他们表示没意见。”
司机老李从后视镜里看了老板一眼,了然地点头。
他跟随先生二十余年,太明白这个抹了意味着什么。
乔家虽然这些年主要在国外发展,但在云城经营多年的关系网依然盘根错节,足以让一个会所悄无声息地消失,即便余老板在本地也算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