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宿傩等人如约来到藤原北家的府邸。
府邸位于城区的中心地带,占地广阔,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贵族的奢华。
此刻,到处张灯结彩,宾客云集,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名贵熏香的味道。
三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宿傩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贵族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既好奇又忌惮地打量着他。
而柚也因为精致的容貌引来了不少窃窃私语。
很快,藤原静辅亲自迎了上来,身着华丽的紫色正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与算计。
他先是对着宿傩深深鞠躬:“在下藤原北家主藤原静辅,恭候宿傩大人多时了。”
宿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回应。
“这位就是里梅大人吧,不愧是宿傩大人身边的人。”
里梅不置可否,微微颔首。
而后,藤原静辅的目光转向柚,笑容更深了些,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藤原静辅引着三人穿过前厅,边走边介绍着。宿傩随意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观察着府中的布局和来往的人。
暗处有不少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带着探究和戒备。
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偏厅坐下后,藤原静辅命人奉上茶点,然后开始与宿傩闲聊。
话题从时政到风物,新尝祭的注意事项,再到一些奇闻异事,但始终没有触及核心。宿傩显得有些不耐烦,只是偶尔敷衍地应上一两句。
柚安静地坐在一旁,假装喝茶,实则在留意两人的对话,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家主的表情。他发现,家主在与宿傩说话时,总会不经意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仿佛在衡量他的价值。
“东西呢?”宿傩似乎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藤原静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堆得更满,“还请大人移驾品鉴。”
穿过绘着《源氏物语》的屏风,主位旁的紫檀木架上,赫然摆着两个被咒力禁锢的容器。
左边的容器里泡着半截腐烂的手臂,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枯的血肉。右边的容器中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血管像蛛网般缠绕着容器壁。
“这是上个月在镰仓废墟找到的咒骸残肢,”藤原静辅走到容器前,指尖又移到右边,点在容器壁上,他故意顿了顿,“这据说是多年前一位咒术师的心脏,至今还保持着活性。传说濒死的人只要吃下心脏,七日后就可以吞噬周围的咒力重生。”
柚注意到宿傩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缓步走到容器前,伸出两根手指抵在玻璃上,瞬间让那团黑色咒骸发出凄厉的惨叫。“用这种残缺的咒骸当诱饵,藤原家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出心裁。”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藤原静辅似有些不服,他拍了拍手,两侧的婢女立刻抬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托盘上前。“自然不止这些。”他亲自揭开黑布,托盘里躺着一块剔透的结晶,表面纹路纵横交错。
“这是我找到的‘狱门疆’碎片,”他语气郑重,“虽然不是完全体,却也能暂时封印住咒力的流动。若宿傩大人愿意出席新尝祭,在下愿意将这碎片作为谢礼。”
里梅突然轻笑出声:“藤原家主是觉得,用这种东西就能让宿傩大人产生兴趣?”他走到托盘前,指尖刚触碰到结晶边缘,那些纹路就猛地亮起,仿佛活过来般缠上他的手指。
藤原静辅脸色微变,却依旧保持着笑容:“大人误会了,这碎片是先祖留下的遗物。至于新尝祭……”
他话锋一转,指向窗外那座被咒力结界包裹的神社,“今年的祭典将在‘八重樱台’举行,那里镇压着最强大的咒灵。若大人肯亲临,我们可以打开最深处的封印,到时候……”
柚竖起了耳朵,八重樱台他曾听里梅提过,那是藤原家世代镇守的禁忌之地,传说底下镇压着足以颠覆平安京的咒灵集群。
柚悄悄看向宿傩,只见他盯着窗外那片被紫色结界笼罩的山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夜色中的平安京,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可以。”
交易达成。
----------------------------
自那天从藤原家回来后,柚的心里一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即将到来的新尝祭就是源头,他不安地向宿傩表示能不能不参加。
宿傩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捏住柚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你怕了?”
柚被他捏得有些疼,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怕。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太阴险了,他肯定没安好心。”
宿傩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担忧。他松开手指,改为轻轻抚摸着柚的脸颊,语气平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放心吧。”
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这是怎么了?
柚松了松衣领,后颈突然泛起一阵细密的痒,像有根羽毛扫过,他不耐烦地挠了挠。
一股热意往上涌,柚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耳尖烧得厉害。
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的微风凉丝丝的。后颈那股痒意又冒出来了,这次还带着点温热的麻,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柚仰头忍住就要出口的呻.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