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上，顾晗就揣着两条改良喇叭裤往县城集市赶。裤兜里除了软尺和粉笔，还多了个油纸包 —— 里面是吴君如熬了半夜的红豆沙，以及他用卖裤子的钱买的两斤桃酥。他知道，要在集市上站稳脚跟，光靠好手艺不够，还得拿下那个传说中 “日进斗金” 的黄金摊位。
茶水间的试探市场管理员老周正坐在值班室泡茶，搪瓷缸里的茶叶浮了一层。顾晗堆起笑容递上桃酥：“周叔，尝尝我老家的点心。” 老周眼皮都没抬：“小顾啊，不是叔说你，上次工商查执照的事还没解决呢，怎么又来摆摊？” 他手指敲着桌面，目光落在顾晗带来的喇叭裤上 —— 裤腿的麻质彩条在晨光中晃出细碎的光。
政策解读的博弈顾晗赶紧展开县剧团的合作合同：“周叔您看，这是正式订单，工商所也同意我办执照了。” 他故意把 “县剧团” 三个字说得很大声，“以后我就是正规军，不是‘歪门邪道’了。” 老周拿起合同，手指在 “独家设计” 几个字上，嘴角的皱纹动了动：“正规军也得守规矩，黄金摊位早就有人占了。”
暗度陈仓的铺垫顾晗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对了周叔，我看您茶杯都掉漆了，下次给您带个新的。” 他又指了指老周磨破的袖口，“我那儿正好有块好布料，给您做件衬衫吧？” 老周端茶的手顿了顿，茶渍滴在合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顾晗在心里默算：黄金摊位虽然租金贵 7 元，但成交率能提升 30%，按每条裤子利润 10 元算，每月多赚的钱足够给母亲买一瓶链霉素。他想起 2023 年学的 “摊位经济学”—— 位置决定流量，流量决定收入，这个规律在 1985 年同样适用。
早餐摊的偶遇第二天，顾晗在老周常去的豆浆摊 “偶遇”。他抢先付了老周的早餐钱，又递上吴君如做的红豆沙：“我表妹手艺不好，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老周咬了口热乎乎的豆沙包，眼睛亮了：“这豆沙熬得够烂，比供销社卖的强。” 顾晗趁机说：“周叔要是喜欢，以后每天给您送。”
旧物置换的智慧第三天，顾晗带来个崭新的搪瓷杯，杯身上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烫金大字：“周叔，我在旧货市场淘的，您喝茶正好用。” 老周接杯子的手明显软了，顾晗又掏出那块藏青色的确良布料：“看您袖口磨破了，这块布结实，做件衬衫能穿好几年。” 布料的光泽映着老周犹豫的脸，他终于叹了口气：“明天早上来登记吧，黄金摊位 3 号。”
县剧团的活广告开张当天，县剧团的服装组长特意穿着顾晗设计的戏服来捧场。银灰色喇叭裤配着绣着云纹的戏袍，在集市上引起轰动。顾晗抓住机会演示裤子的多功能性：“看，裤兜能放化妆镜，裤脚喇叭能藏裙撑。” 围观群众发出阵阵惊叹。
工商执照的妙用顾晗把刚办好的营业执照镶在摊位上，红章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正规军” 的身份让顾客放心不少，那个曾嫌弃 15 元贵的大妈，今天爽快地买了条裤子：“有执照就好，不怕你跑了。”
账本上的新数字收摊时，顾晗数着钱票笑了：今天卖出 5 条裤子，赚了 50 元，扣除 15 元租金，净赚 35 元。他在烟盒纸上写下：“黄金摊位效应：日均收入提升 40%。” 更让他高兴的是，老周路过时悄悄说：“以后有好布料别忘了我。”
张麻子的新刁难回到工厂，张麻子果然又找碴：“顾晗，听说你在集市发财了？” 他踢翻顾晗的工具箱，劳保手套撒了一地，“把这些疵品全返工，今晚不许睡觉。” 顾晗没说话，只是默默捡起手套，却在其中一只里发现吴君如塞的纸条：“王胖子要查你工具箱。”
废料堆的新发现按照纸条提示，顾晗在废料堆最底层找到一卷被虫蛀的丝绸。他想起 2023 年看过的古法制衣视频，用淘米水浸泡后，虫洞竟形成了独特的蕾丝效果。当他在黄金摊位展出用这布料做的改良旗袍时，县剧团的团长当场下了 10 件订单。
煤油灯下的新规划深夜，顾晗在 “晗星制衣厂” 的图纸上又添了几笔：在黄金摊位旁标注 “展示窗口”，在工厂废料堆位置画了个箭头指向 “创意材料区”。他算过一笔账：再干三个月，就能攒够钱租下集市旁边的门面，彻底摆脱工厂的控制。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顾晗画的 “员工福利” 上 ——“免费体检” 西个字被他描了又描。他知道，王胖子的打压和张麻子的刁难还会继续，但黄金摊位的阳光己经照进了 1985 年的集市，而他手中的缝纫机针，正在编织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当第一声鸡啼响起时，顾晗将图纸卷好，塞进床底的饼干铁盒 —— 那里还放着母亲寄来的信，信上说链霉素很有效，咳嗽己经少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