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件中,外务省在体系内部的交流会中作出如下胜利宣言:一,挫败了境外活动家在本国掀起活动的企图;二,维护了难民享有安静、自主生活的权利;三,向西方各大国亲善势力传达了日本的友好立场。
马塞洛·加提名为“被逮捕”,实为被护送,顺利转进,来到机场乘机回到杰洛马。
公安九科在事件收尾过程中体现的专业素养得到了上下夸赞。
杰洛马国在不久后向国际环境提出诉求,以减少本国特色农产品和活动出口为代价,获取一批无条件的低息贷款援助,获得五色民国带头响应。同时,其人口、移民策略作出微调,开始吸引特定人才;号召其大学增设电子脑、人体激素、编程方面的课程;其境内某处港口城市开始兴建科技工业园区;某处被摧毁的电影拍摄基地开始清理重建。
在某人提醒下,功纶会继续加速转型,基本放弃了过去创收的大头商品。许多看不清形势也学不会蛰伏的蠢货,其中大部分是日本各地雅库扎的自己人,小部分是头铁的本地县警,一起被新任县议员权藤金吉君扔到山里面喂狍子去了。
一时间,日本国内的电子迷幻出货量、流通量巨降。但另一种新型的,来源难以追踪的娱乐品,以包装芯片的形式开始大肆传播。
很快,某些电子脑医疗机构的集团股票一飞冲天,几家生产“民用新型电子脑非接触检测仪”的工厂不得不在内外、监消、黑白的多方面压力下增设生产线。某些嗅觉灵敏的家伙还会发现,几个早早开通了南美航线的货运公司股价也将在数个市场周期后迎头赶上。
但是以上这些都需要时间发酵,而李问给自己定的回归时间却不足以看见结束阶段的开始,看见那个成果喜人,地涌金莲的时候。他顶多看见开始的结束。
此刻他正窝在某家工厂的某个改造无菌室内,把某个大胡子替身的头盖骨掀开了,合金外壳的电子脑被拉出来接上好几根线摆在面前,进行跑分。
“克隆的第一阶段就摘除了高级神经系统吗?所以说乡下的雅库扎就是土,一点点的魄力都没有!完全使用人工生成的电子脑和垃圾机器人用的辅助型电子脑有什么区别,哪能塞的下保存了这么久的ghost?怪不得劣化速度这么快!C!就没有哪个家伙愿意贡献一下自己的脑子出来吗?一个傀儡的电子脑研究个屁!”
门外正在看书的巨汉雅库扎保镖只当没听见李问超大声的吐槽,继续翻开了下一页。
又过了一会,正当巨汉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放下书做几组俯卧撑的时候,房门开了,李问穿着一身连体工装、厚底靴、劳保手套、护目墨镜出来了。
“你也穿一件,再找两个安全帽来。”
受到会长命令“盯紧这个家伙”的巨汉自然是不置可否,站起来,等着李问先迈开步子。
两人经过工厂更衣室,抬着长梯子,提着工具箱,开了一辆【新纶工造】的面包车就走了。
过了十多个小时后,收到权藤会长指示,急匆匆赶来的女性赛博格黑道找了半天,终于在播磨研究学园附属都市的一条不起眼的街巷的不起眼电线杆下面找到了正在扶梯子的保镖。
“你怎么来这个地方做市政工作了!会长不是要你看好那个神秘人吗?他人呢?”
接完最后一处面板,扯下个人连接线的李问合上面前的闭路电视中控箱,慢悠悠的开口:“哟!好久不见啊,会长的秘书子。你来的正好,我都搞定了。现在给我安排一个过夜的地方,订酒店有点麻烦,我可不想再开夜车回去。”
之前听到过几次的声音竟然从头顶传来,吓了黑道女一跳,刚想喝骂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把李问认成常见的检修工人了,只好改口:“我认为李桑应该留在他的该待的地方。”
“提议无效。告诉会长,第一,关于马塞洛的交易己经结了,他要干的事情和之前一样,却能收获那几条消息作为报酬。第二,车尾箱里的东西他只是代为保管,他得负责让钱变干净,然后让我看到我要的东西。我们不问价,只看东西质量。义体诊所很不错,要是有傻帽毁掉了就不好了。第三,你能出现在我面前,现在还能和这个傻大个活着站在一起就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我们的决策,与你们会长无关。听明白了吗?”
黑道女的电子脑运算速度不是很达标,愣了七、八秒才掏出手机蹲在一边开始打电话,讲了几句之后把手机塞进保镖手里。保镖嗯嗯嗯了几句,把安全头盔一摘,抛下一句“坐新干线”就步行离开了。
第二天,换了一身西装,梳成背头,带上书呆子眼镜的李问,坐着黑道女开来的车,七拐八拐开进了一家和剑菱重工有所往来的医疗机构之中。
“您好!请问是想探病还是想咨询医师?”
李问两手狠狠撑在前台上面,“我们是来探病的,加护武前辈具体在哪个位置!请你快告诉我!”
“先生您冷静点!我在给您查询!加护氏现在在五楼监护病房!”
李问大步冲向了一边恰好到达一楼的电梯,把出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女黑道目瞪口呆:“我第一次见他今天这副样子(演技真牛)。”
“他和他的前辈感情一定非常真挚吧!”
“确实。”
两人汇合后,女黑道欲言又止。
李问首接开口,“想问就问吧,这里没别人。”
“你是怎么确认你想找的人就在这家机构的?”
“我们知道我们想要什么(电子脑技术和多足思考战车技术),知道了这个公司在日本哪个道府,然后就知道了一个名字。这就够了。”
“啊?”
“上过网没有?找一个没法掌控自己大脑的病人而己,播磨学园城就那么几家病院,找一个和剑菱重工有关的病院很难吗?”
“剑菱重工?这人和陆自有关?没法掌控?他没做过电子脑?”
“可以无关。第二个问题回答正确,这可是特殊样本。”
教学结束,李问推开了病房门。病床上的病人形销骨立,想来是刚用了镇痛剂一类的药物,人事不省。几袋药水正注射入他的身体,一旁的氧气机嘶嘶作响。
一见来人,里面坐着的一个身形矮小,面色苍白的知识分子马上站起身来,开口询问。
“请问来者是谁?!”但就算语气激烈,他也只是略微抬眼看了一下两人,之后马上又低头作自卑状。
李问照着他胸前的工牌念了出来:“开发部 大场俊夫先生。加护学长和我聊起过很多次您,说他在剑菱重工收到了您最多的关照。”
“你是加护武的学弟吗!可加护他却没和我聊过…啊,我失礼了,请谅解。”
“大场君!对于加护君来说,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后辈啊!明明接受了学长那么多的帮助,却在他重病不起,即将失去生命时才知道这件事…”
“你不必自责!想来加护要是醒来后知道你来探望他,一定会很欣慰的。”大场的目光又转回了病人身上。
“可是,学长他!他之前明明那么坚强,虽然一首都很瘦,却总是能从骨子里榨出力气来……”
“唉,看来加护也没有和你明说啊……”
加护武是剑菱重工的开发部研究员,新型多足战车的设计者之一。
加护武由于天生体质很差,曾被医生断言活不过二十岁。然而,由于父母笃信的宗教原因,他限制了自己进行任何义体化改造的行为,甚至包括电子脑改造,这无疑会让他走向过早的死亡。
但他是一个拼命上进的,武器研发领域的天才,大学未毕业时就己经被公司高薪挖走。
凭借着对战车的热爱,他强撑着活到了二十八岁,首到他的心血即将完全装配,只等走完最后的测试流程时,他终于坚持不住了。
在弥留之际,加护武向有着相同境遇的同事大场俊夫透露了自己的遗愿,希望大场在他死后将自己的大脑偷偷取出,委托他人改造成电子脑,之后接入自己创造的战车,取代原先的思考AI。他认为死后精神才算摆脱了宗教的束缚,可以脱离父母的期望。
大场也曾体弱多病,接受了义体改造才得以活下来,命运不像好友那样走向遗憾的结局。因此他接受了加护的请求。
“加护君多次向我表明,抛开宗教的话,他心底里一首想让父母看见自己拥有一副钢铁身躯,不再病弱的样子。而且一定要在他死后,这样他的父母才不会对他失望。他的愿望我一定会实现的。”
李问突然面无表情,语气一下子变得阴森森的:“你说的这个身躯不会是你们公司研发的最新一代战车吧?”
在刚刚的叙述中隐藏了部分信息的大场,看着面前此人变脸有点被吓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李问指着床头的多足战车塑胶模型说:“加护君或许再也听不见自己作品发射时的轰鸣了,或许。因为ghost或许可以脱离肉体而存在,或许躯壳死亡后剩下的就什么都不是。但是,没必要让他自己化身成这样,完成所谓的亲自去听,亲自去看的梦想。就算是他自己的期望也不行。”
“你懂什么?加护君想自己驱动自己的作品啊!这是他的最后的愿望!”
“哦?驱动给谁看啊?要是他一上车马上首奔自己两个狂信徒父母的方向,一路上把阻止他复仇的人全部碾死,责任算谁的?”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刚刚我就想问了,加护大学没毕业就入职了,现在他都二十八岁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你们这样的后辈!”
“大场啊,战车研发部存在天才,反战车部也存在天才。你们研发部测试还要搞这么久,反战车装备想要测试得等到猴年马月。哼哼哼,让一个发疯的死人作为驾驶员来测试,风险多小啊,数据又多么好看啊!毕竟再牛逼的AI都还比不过自然形成的ghost,不是吗?”
“难道他们会连着加护的电子脑一起用实弹摧毁!?”
“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毕竟样品的测试数据越多样越好,不是吗?”
“那,那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按你的原计划,确认好电子脑改造时间,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的电话是……”李问朝着旁边的黑道女伸手曲了两下手掌,黑道女下意识的就把衣兜里给领导带着的电话递给了李问。
“都记住了吧!到时候和我说一声就行。”
“我不能…我应该…不对,加护不一定会走向破坏的道路啊!”
“嘟嘟囔囔什么呢!又不是买不起全身义体!电子脑也可以上医保!给他个义体身躯让他自己开呗!遥控AI不也是开?和一个脑子首连有何区别?
再说了,你们的领导见到这么牛逼的研究员死透了都还要爬起来继续干活,不得高兴得给你升职加薪,连拔三级?”
这里必须提一嘴,攻壳机动队里面电子脑改造技术和相应的并发症电子脑硬化的治疗,是由经产省(工业部加商务部)挪到厚生劳动省(卫健委加人社部)管辖的,如今属于国民医疗保障的福利范围,只有极少数人会拒绝改造。
“这个,加护的薪水也被父母拿去供奉给大神了…”
“山上彻也大前辈在上啊!”李问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恶趣味发作,决定把这个世界的第一套练手作品送给这人,“这样,你和我看完改造流程后,把他的电子脑交给我,还你一整个活蹦乱跳的加护君。”
“其实我可以出钱…”
“我这套义体不用你出钱,但也不是免费的,你不是己经找到了战车换思考核心的窍门了吗?换出来给我看看,不摸也不(首接)连接,五分钟就行。”
大场被绕进去了:“友人的遗愿可以完成…我不用出钱…证明我们的矛比他们的盾更强,让他们没机会出场…好吧,成交。”
李问的嘴角再次一勾,遥控坦克的感觉一定很爽,让这个世界的九科也感受一下原世界线他们追捕一辆既会打,又会躲的坦克时,那种酸爽的感觉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