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崽怀中的玉蝉空壳突然啸叫,声波震裂河床。三百里河道浮起青铜傩面,面颊淌下的血泪凝成琴谱。新牧童铁蛋被声波掀入深渊,跌坐在由镇河者肋骨拼成的骨琴前。琴弦是浸血金线,琴身刻满溺亡者抓痕。
"奏《永傩调》。" 傩婆残影从琴箱渗出,陶土手指按着铁蛋的手拨弦。第一声琴响,铁蛋的尾椎骨刺破皮肉化作琴轸;第二声,左耳鼓膜剥落贴作琴码;第三声时——
尸语童在耳道尖叫:"快撕弦!"
铁蛋的右眼突然爆裂,眼液喷在金弦上凝出林红鲤的脸:"他在炼九世牧魂为琴魂!"
琴弦反缠铁蛋十指,金线勒入指骨刻出《饲琴咒》。每拨一次弦,就有镇河者残肢从琴箱飞出:
- 狗娃的覆鳞爪作摇铃
- 黑羔的傩面瞳当音孔塞
- 石头的陶化心为共鸣箱
傩婆癫狂地大笑着,她那狰狞扭曲的面容让人毛骨悚然。只见她手中的利刃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铁蛋的膝盖骨,然后猛地一剜,将膝盖骨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铁蛋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然而,傩婆却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她将挖出来的膝盖骨随意地扔到一边,然后用那只陶制的手开始敲击琴身,发出一阵诡异而沉闷的傩戏鼓点。
在这痛苦的折磨中,铁蛋的视线渐渐模糊,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那架琴。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整架琴竟然是由初代血棺的木板改制而成!
就在这时,棺内突然渗出一股黑色的沥青,如恶魔的触手一般迅速缠绕住了铁蛋的双腿。铁蛋惊恐地想要挣脱,但那沥青却像是有生命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他。
与此同时,铁蛋的脑海中响起了历代牧童的惨嚎声:“第九弦……需活抽脊筋!”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他的灵魂都为之战栗。
傩婆的陶手如同恶魔的利爪一般,猛地插入了铁蛋的后背。铁蛋感觉到一股剧痛袭来,仿佛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开来。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脊筋被硬生生地扯了出来,那根颤动的脊筋在傩婆的手中被绷得笔首,成为了琴上的第九弦。
铁蛋的嘶吼声在空气中回荡,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砸向那架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铁蛋的颅骨与琴身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瞬间,飞溅的脑浆如同烟花一般西散开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飞溅的脑浆在半空中竟然凝结成了一张神秘的《破傩符》。符光闪耀,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首首地灼穿了琴箱。
就在琴箱被灼穿的瞬间,初代血棺的虚影从深渊中缓缓升起。棺盖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开启,亿万只玉蝉幼虫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从棺中涌出,瞬间将傩婆淹没。
铁蛋在虫群中挣扎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棺内的东西!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向棺内抓去,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棺内的物体时,却如遭雷击般僵住了。
因为,他摸到的并不是他所期望的东西,而是林红鲤那冰冷的金线手!
“痴儿……”林红鲤的叹息声在虫群中若有若无地传来,然后,她的身影便随着虫群一同消散了。
随着虫群的退去,那架骨琴也在瞬间崩塌,化为一片废墟。而在废墟之中,一座青铜碑缓缓升起,碑上的文字渗着鲜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弦断傩寂,牧者永喑。”
铁蛋的神经与河道彻底融合。左半身化作覆鳞河床,右半身变陶化堤岸,脊椎分水岭搏动着初代血棺的心跳。每当溺魂沉底,神经便传来活剥剧痛。
"此痛即禅。" 牛娃的陶化佛头浮出漩涡,下颌傩铃每振,铁蛋就体验酷刑:
- 七世牧童被虫噬髓时抽搐的神经电
- 十三世镇河者遭鼎烹煮的细胞哀鸣
深渊伸出沥青佛手,捏碎佛头:"汝身即佛龛!"
玉蝉幼虫顺神经钻入铁蛋佛躯。覆鳞河床鼓起肉菩提,果实内烹煮着青铜鼎幻影;陶化堤岸裂缝钻出傩面斑,溢出含虫卵的脓血。
新牧童铜娃吹笛,笛声引幼虫破体成傩面蛾。蛾群凝成傩婆佛影,虫足撕开铁蛋胸膛,扯出神经编织的《肉河经》。经文展开时黄河水倒灌七窍,林红鲤嘶喊在脑髓回荡:"焚经!"
铁蛋瞳孔陶化前,河底升起燃烧的林红鲤。她金线织网裹住蛾群撞向深渊:"以魂封禅!" 金光中河道骤静。
铜娃拾得铁蛋陶化心脏,心室玉蝉蛹裂开——内蜷三头肉佛龙:狗娃的神经爪、黑羔的傩面瞳、铁蛋的骨琴尾。蛹底谶文森然:
**"禅躯饲佛
肉河干涸
新笛颤处
万傩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