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701高地的王贺连长满脸惊愕地看着身后的几个亲信,难以置信地问道,“坦克?怎么可能?”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的,连长,”通讯兵表情凝重地回答道,“确实是坦克,而且还插着我们中国的秦天白日战旗!”
王贺连长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坦克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的阵地前方?
“快,安澜,快!”王贺连长当机立断,对身边的通讯员喊道,“立刻发电报给团长,告诉他我们阵地前方两百米处出现了我军的坦克三辆,但我们无法确定它们是否属于我军序列,所以不能贸然上前迎接。”
安澜迅速执行命令,将这一紧急情况通过电报发送给了团长。
与此同时,在三零九连的阵地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一幕。当得知阵地面前出现了我军坦克时,连长同样震惊不己,他立刻向上级报告,将这一情况层层上报给了师部。
师长林两铭在收到报告后,心中也是一惊。作为一名高级军官,他对防线的部署情况了如指掌。如果有机械化军队被调配到这里,上面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那么,这些突然出现的坦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林两铭思索片刻后,果断下令:“回电,让他们加强警戒!如果这些坦克有任何异常举动,可以开火回击,甚至可以动用团部的三七战防炮!”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士兵们严阵以待,紧张地注视着那三辆神秘的坦克。
而此时,在坦克里面,几个中国士兵正手持对讲机,低声交谈着。他们正是淞沪第二次大战中留在后面的溃兵的一部分。
他们原本拥有整整一个营的兵力,但就在行军途中,他们的营长突然发现前方的镇子竟然遭受了日军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面对这惨绝人寰的景象,营长怒不可遏,毫不犹豫地决定发起一场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袭。
这支队伍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以惊人的速度和气势向日军发起了猛攻。仅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成功收复了一半的镇子,让敌人猝不及防。
然而,正当他们士气高昂、准备乘胜追击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日军竟然派出了两辆装甲车和数门火炮,首接对中方军队进行了猛烈的压制。中方的进攻瞬间被遏制,士兵们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困境。
就在这关键时刻,在指挥部里的连长挺身而出。他毫不畏惧地带领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排的精锐战士,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精通驾驶装甲车技术的精英。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出色的战斗技巧,成功找到了日军停放坦克的地方,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六辆坦克开走了。
当他们驾驶着缴获的坦克赶回战场时,却惊愕地发现整个营己经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营长身中六枪,生命垂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连长说道:“你,你一定要消灭眼前的敌人,就……”话未说完,营长便壮烈牺牲了。
连长悲痛欲绝,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退缩。他强忍着泪水,带领剩余的将士们继续奋勇杀敌,与日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成功地消灭了剩余的敌人。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一个更可怕的事实摆在了他们面前——日军真正的机械化部队如汹涌的潮水般杀来了!
日军十五辆坦克呈扇形包抄而来,履带碾过焦土的轰鸣震得地面发颤。我方三辆九五式坦克仓促摆开防御阵型,炮管在硝烟中不安地晃动。连长李铁成将望远镜贴紧眼眶,镜中猩红的旭日旗在钢铁洪流上翻卷,汗珠顺着防毒面具的边缘滚落。
"左侧三辆!穿甲弹准备!"李铁成嘶吼着拍击车顶,耳机里传来参差不齐的应和声。三号车率先开炮,炮弹擦着日军坦克前装甲炸开,火星迸溅中履带却仍在转动。日军立即还击,120毫米主炮的气浪掀飞了阵地前的沙袋,弹片如暴雨般砸在坦克钢板上,叮叮当当的声响让人心悸。
一号车炮手王虎牙关紧咬,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当一辆日军坦克进入射程时,他几乎是将拉火绳拽断,炮弹精准命中对方履带。燃烧的日军坦克歪向一侧,却恰好成为其他战车的掩体。日军随即调整阵型,两辆坦克交替掩护逼近,密集的机枪火力压制得步兵抬不起头。
"分散突围!二连殿后!"李铁成的命令被爆炸声撕得支离破碎。两辆九五式坦克向左迂回,用车身为步兵开辟通道。但日军显然早有预判,三辆坦克突然从土丘后冲出,交叉火力瞬间将一辆九五式拦腰打断。烈焰冲天而起,车内乘员的惨叫声混着弹药殉爆的巨响,在阵地上空回荡。
剩余的两辆坦克在弹雨中艰难穿梭,炮管始终对准最近的日军目标。李铁成亲自操纵机枪扫射试图接近的日军步兵,滚烫的弹壳不断砸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当第二辆九五式被日军穿甲弹贯穿发动机舱时,他果断下令弃车,带领残部向山谷撤退。
暮色渐浓,战场上硝烟未散。日军的坦克群缓缓驶过满目疮痍的阵地,履带下是破碎的战车残骸和士兵遗体。李铁成回望燃烧的战场,怀中抱着昏迷的卫生员,身后跟着不足百人、浑身浴血的战士。三辆幸存的九五式坦克在夜色中艰难前行,车身上弹痕累累,却依然插着那面染血的秦天白日战旗。
山风裹挟着硝烟的腥气掠过岩壁,李铁成倚着伤痕累累的九五式坦克,手指无意识着枪托上凝固的血痂。三百米外的山道上,隐约传来马蹄踏碎碎石的声响,惊起一群乌鸦扑棱棱飞向铅灰色的天空。
"连长!有队伍!"侦察兵小顺子跌跌撞撞滚进山洞,迷彩服肩头洇着大片血渍,"打着青天白日旗,但臂章上绣的是'新西军'!"
洞内空气骤然凝固。机械师老周握紧扳手的指节发白:"会不会是中央军换了旗号?上次在太仓,他们说要缴我们的坦克当战利品......"话音未落,洞口己传来清亮的喊话:"国军的弟兄们!我们是新西军苏浙军区第三纵队!日军追兵离这里不到十里,借个地方暂避!"
李铁成掀开防毒面具,露出被硝烟熏黑的面庞。他望向蜷缩在弹药箱旁的伤员,卫生员小王正在用刺刀挑出战士腿上的弹片,金属碰撞声刺痛耳膜。三天前在701高地,他们被当成"叛军"险些遭友军炮击,那些黑洞洞的战防炮口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让他们进来。"李铁成突然开口,抄起沾满油污的钢盔扣在头上,"但所有人子弹上膛。"
脚步声由远及近,数十名身着灰布军装的士兵鱼贯而入。为首的军官戴着单眼镜片,腰间驳壳枪的穗子随着步伐轻轻摇晃:"李连长,久仰。贵部在陈家镇缴获日军坦克的壮举,我们在江南都传遍了。"他伸手递过一张油印传单,"这是叶军长的抗日宣言,新西军不搞派系倾轧,只打鬼子。"
火光映照着传单上的字迹,李铁成想起营长临终前怒睁的双眼。那些被中央军克扣的弹药、被长官私吞的军饷、还有被当作替死鬼的溃兵,此刻都化作胸腔里翻涌的烈焰。他猛地扯下胸前的青天白日徽章,重重摔在地上:"从今天起,我们这三辆坦克、九十二个弟兄,归新西军管!"
洞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日军的探照灯光柱刺破夜幕。新西军军官迅速掏出地图:"李连长,日军装甲部队正在沿205国道推进。我们的反坦克小组缺重武器,不知贵部......"
"不用商量!"李铁成踹开脚边的弹壳,"老周,把坦克开到洞口!炮手准备穿甲弹!这次要让鬼子知道,中国的钢铁,不是他们想碾就碾得碎的!"
夜色中,三辆九五式坦克缓缓驶出山洞,炮管昂起的角度如同不屈的脊梁。新西军战士们扛着集束手榴弹,与坦克形成交叉阵型。当日军坦克的轰鸣声再次逼近时,李铁成握紧对讲机,沙哑的嗓音在频道里炸开:"所有单位注意——为了陈家镇的百姓,为了死在自己人枪口下的兄弟,前进!"
三辆九五式坦克的炮管剧烈震颤,七十五毫米火炮的炮口喷出橘色火舌。山脚下的公路瞬间化作火海,日军车队的照明弹还未来得及升空,便被密集的炮弹炸成碎片。燃烧的弹药箱接连爆炸,冲击波掀飞了半幅路面,十几辆军车如同火柴盒般扭曲变形。
"左侧装甲目标!高爆弹覆盖!"李铁成的吼声混着坦克引擎的轰鸣。三号坦克的炮管精准锁定一辆日军指挥车,炮弹穿透车顶的瞬间,车载电台迸发出刺啦作响的电流声。新西军战士们趁机发起冲锋,集束手榴弹在日军步兵群中炸开,硝烟里回荡着"新西军万岁"的呐喊。
这场突袭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日军残部狼狈逃窜时,公路上己横七竖八躺满了燃烧的残骸。李铁成钻出坦克舱盖,望着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耳边仍回响着三天前中央军战防炮的威胁——而此刻,新西军战士正扛着担架,将他受伤的弟兄小心翼翼地抬上板车。
"李连长,"新西军军官摘下单眼镜片擦拭,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这场仗打得漂亮!咱们的兵工厂虽然造不出坦克,但修修补补的手艺不含糊。"他指向山坡下,十几名军工战士正围着坦克,用自制的工具拆卸受损部件。
返程的山道上,三辆坦克喷吐着黑烟缓缓前行。新西军战士们自发组墙,用身体护住履带下崎岖的路面。暮色中,李铁成抚摸着坦克上斑驳的弹痕,忽然想起营长牺牲前紧握的那枚家传玉佩。此刻,玉佩正揣在他的怀里,与新西军新发的臂章一同贴着心口发烫。
半月后的授旗仪式上,三辆重新涂装的坦克并排而立,原本的青天白日徽记被替换成鲜红的镰刀锤头。当新西军首长将绣着"钢铁先锋"的战旗交到李铁成手中时,围观的战士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山风掠过训练场,吹动战旗猎猎作响,中国共产党最早的装甲力量,就此在战火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