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晚饭是赵庆元和张浩做的,一人一碗苞米面粥,几筷子从供销社买的咸菜疙瘩。
宋巧巧起床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吃晚饭。
宋银珠和朱殷吃的早,每次吃饭,她们都尽量和其它知青不在一起。
虽然都吃的不算好,可你比别人稍微好点,终究会碍了某些小肚鸡肠人的眼。
宋巧巧出来的时候,朱殷在用钢筋锅烧水,宋银珠正在挑黄豆。
分的黄豆里什么都有,宋银珠准备挑出来,发点豆芽试试。
豆芽她发过,就是不知道现在温度这么高,会不会发坏了。
宋巧巧瞥了宋银珠一眼,扭头看向正端着饭盒吃饭的几个男知青,声音里带着尖锐问道:“你们吃饭怎么不叫我?”
张浩没好气道:“吃饭还要叫,你千金大小姐啊?”
到这里后的几顿饭都是赵庆元做的,张浩帮着烧火。天气热,谁也不想烧火做饭。
大家今天跑了一趟县城,都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好像默认做饭烧火是赵庆元和张浩。
吃饭的时候,还是张浩喊的柏鹤鸣和朱玉成。至于宋巧巧,她是女知青,张浩也不好去女知青的屋里喊,就在外面吼了一声。
至于宋巧巧听没听见,张浩没在意。
“张浩,你什么意思,吃饭不喊我你还有理了?”
宋巧巧看了一眼张浩手中快要见底的碗,又看了一眼给她留的粥。
“我的这碗粥怎么这么稀?”
宋巧巧端了碗,嫌弃地直皱眉,“就一碗粥,也不够我吃的呀。”
“一人就一碗,要想多吃,自已出粮食。”
赵庆元三口两口吃完碗里的粥,把碗往地上一放,“宋巧巧,你吃完饭洗碗。”
宋巧巧不服:“为什么我洗碗?”
“因为饭是我做的,火是张浩烧的,饭是柏鹤鸣盛的,水是朱玉成挑的。宋巧巧,你抱抱怨怨怎么不问问自已做了什么?”
说着赵庆元扬声:“从明天开始,大家轮流做饭,当天做饭的人也负责挑水洗碗。”
“做就做,好像谁不会做饭似得。”
宋巧巧暗暗翻了个白眼,她还怕别人做饭的时候偷吃呢,反正轮到她做饭她肯定会偷点粮克扣下来。
看了宋巧巧一眼,赵庆元继续说道:“粮食由柏鹤鸣统一保管,每天吃多少粮食,当天做饭的人在柏鹤鸣那领取。如果饭量大想多吃饭的,自已单独多出粮。”
柏鹤鸣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他为人也爽气,是最不可能贪大家的粮食的人选。由他保管粮食,大家都没意见。
宋巧巧有点失望,粮食统一保管,不能偷粮,那只能做饭的时候想办法多吃一点,可想攒下粮食就难了!
等宋巧巧吃完饭,气咻咻地洗好碗。
赵庆元开始给大家算账,今天他们去县城买东西,一共用了三十二块八毛钱,四张工业卷,两张半斤的油票,一张火柴票等等。
钱是大家一起凑的,用的票据却是柏鹤鸣一个人掏的。
新知青一共七人,宋银珠和朱殷不和他们一起吃饭,油盐东西也分开,所以买的东西也和这两人没有关系,她们俩也不需要出钱。
去县城的时候,一人拿出来十块钱,五个知青一共五十块。
赵庆元算了一下柏鹤鸣票据的价值,把今天的花用直接给柏鹤鸣减免了。
也就是这次公众买的东西,柏鹤鸣只需要出票据不需要出钱。
钱大家都有钱,但是票据并不是谁想有就有的。
赵庆元见大家都没意见,把柏鹤鸣出的十块钱还给了柏鹤鸣。
除去用掉的三十二块八毛钱,现在大家一人十块钱的公众钱还剩七块二毛钱。
赵庆元把七块二毛钱掏出来,问大家:“这七块二是分给大家,还是留在我这里,到时候公众缺什么一起买。”
柏鹤鸣没吭声,因为他只出了票据没出钱,就算分钱也和他没关系。
张浩的意见是留在赵庆元那,以后需要什么再买。
朱玉成没说话,只看了柏鹤鸣一眼,意思很明显,柏鹤鸣的票据抵了买东西的钱,这剩下的钱可和他没关系。
七块二,四个人分,一人也能分的一块八。
现在吃一碗二两的面条,不过才八分钱。一块八毛钱,有粮票的情况下,都够他吃上二十几碗面条。
柏鹤鸣不是不缺钱吗,他还能占他们的便宜。
当事人柏鹤鸣根本没注意到朱玉成的眼神,还是宋巧巧故意开的口。
“分了放在公众我都没意见,不过……”
宋巧巧拖长了声音,“不过柏鹤鸣的票据抵了今天买东西的钱,这剩下的七块二毛钱是不是就和柏鹤鸣没关系了?”
原本宋巧巧就比大家伙穷,对钱看的十分重。她的便宜,谁也别想占到一分。
特别是柏鹤鸣,宋巧巧都恨死他了,更不会便宜他。
柏鹤鸣这才反应过来,忙掏钱:“一人一块八是吗?我这有。”
他不缺钱,只是心里到底有点不高兴,票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这些人不能深交,占便宜没够。
大家在算账的时候,宋银珠和朱殷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出来溜食。
她们走的也不算太远,隐约还能听见大家说话的声音。
走了一会,宋银珠眼尖,看见大队长的身影。
“大队长。”宋银珠提高声音,提醒还在算账的其它知青。
“宋……宋银珠对吧。”
“对,大队长这么晚来有事吗?”
“没事,就是路过这。”
大晚上大队长也不好和两个年轻的女知青多说,“对了早上五点半上工,在打谷场集合,会有人提前半个小时敲钟。三声钟响后,全部到打谷场集合,来迟扣工分。”
说话的时候,几个男知青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看见大队长纷纷向大队长问好。大队长又将刚才的话,向后来的知青重复一遍。
大队长来的快去的也快,下山的时候脚步轻快,还哼起了歌。
新知青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妙,这一晚,新知青的男知青几乎都没睡好。
谁也不知道明天下地做什么,而他们能不能坐下来。
累吗?
辛苦吗?
会不会干不下来,挣不到工分?
女知青屋里很安静,朱殷是倒床就睡,宋银珠躺了一会就睡着了,只有宋巧巧睡得最迟。
她不担心明天下地能不能挣到工分,也就辛苦半年,最后她还是会离开这里。
只是不知道是她记忆出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宋巧巧总觉得这一辈子和上一辈子有点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又有些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