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蒋十三嘴里的鸡蛋还没嚼碎，就被朱殷的话给惊着了，卡在喉咙里。
朱殷见他双手卡在脖子处，一张脸涨的通红。顿时急了，忙用力在他后背捶了两下。
“没事吧？是不是被卡住了？”
她力气大，心里又急，也就没收住力道，好悬没把蒋十三一口气给捶下去。
还好，鸡蛋也顺利地被蒋十三咽了下去。
他被噎的眼泪都出来，好不容易把鸡蛋咽下去，蒋十三摸了摸后背委屈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好换个对象。”
不然怎么会在说出这么吓人的话之前，还给他嘴里塞个鸡蛋。
他差一点，就被个鸡蛋给噎死了。
朱殷见他鸡蛋咽下去了，一颗心也落回了原处。
她有些后怕，又有些心虚，索性胡搅蛮缠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我也没逼你娶我，何必装着被鸡蛋噎着的样子，来躲避话题。”
蒋十三长到二十来岁，还没被人这么冤枉过。
他身边来往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他娘算是家中唯一的女性，却也是个泼辣的。
堂兄弟十八九个，唯一的妹妹蒋娇娇像五婶，是个性子绵软，看上去就是个没脾气的。
平日里，他们兄弟把这唯一的妹妹都是捧在手心里，根本也没遇见女孩子不讲理的时候。
朱殷这一不讲理，蒋十三就慌了。
何况，这还是他的人生大事。
“朱殷，你……”
他想说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我是被鸡蛋噎着了，不是不愿意娶你。
不过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转的，到嘴的话被他给咽了回去，改为。
“我当然想娶你，做梦都想。”
说着蒋十三弯下腰，凑到朱殷脸边，软声问道，“明个我们就去领证，后天……后天来不及，大后天我们就摆席。”
朱殷也有些后悔自已的冲动，只能心软嘴硬道：“谁想和你领证了。”
“是我想，是我想。”
蒋十三殷勤地把朱殷手中的饭盒接了去，却不敢给朱殷剥鸡蛋，他怕朱殷再一个不注意噎住了。
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他可舍不得朱殷尝一次。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想到马上要和朱殷领证，蒋十三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
“走，我们现在就去，不等明天了。”
“不去。”
朱殷挣脱开他的拉扯，“宋银珠和蒋碧城说请我吃饭呢。”
“那下午去，吃了饭再去。”
说完蒋十三好似才反应过来，问道，“他们为什么请你吃饭？怎么不请我？”
他可是蒋碧城最好的兄弟，蒋青城都没有他和蒋碧城的关系好。
“因为他们领证了啊。”
朱殷将自已的饭盒拿了回来，鸡蛋剥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嘴里含糊地解释着，“大概是领证了，想找我庆贺庆贺。”
“他们真领证了？”
“当然。”
“他们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领证呢？”
“和谁打招呼？”朱殷没好气地问，“和你还是和我？”
他这么一说，蒋十三就知道原因了。宋银珠和蒋碧城领证，连朱殷都不知道。
以这两人的关系，这事只能是临时决定的。
蒋碧城蒋十三还是知道的，从小他就比他那十几个哥哥有脑子，只要他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
这不，转头就和小宋知青领证，连朱殷都不知道。
难怪今天他五婶神秘兮兮地来找他妈，两人在锅屋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的话。
走的时候，五婶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看就是高兴的。
反而是他亲妈，好似高兴又好似不高兴，还瞪了他和他九哥一眼，很嫌弃的样子。
现在蒋十三总算知道他妈为什么高兴又不高兴了，蒋碧城结婚，五婶和他妈肯定高兴，但是想到自已家两个儿子还没媳妇，又不高兴了呗，嫌弃他们不争气。
想到他妈嫌弃的眼神，蒋十三腰杆都直了几分：“你去吃饭，我回去准备准备，你下午请假，我们下午就去领证。”
朱殷有些心虚：“那我们能赶在他们前面办事吗？”
“肯定能，等领了证，我就和我爸妈说。”
蒋十三刚准备走，又想起什么回头，“你知道他们哪天办事吗？”
在乡下，不领证的大有人在，但是结婚不办事，大家伙都不大会承认这两人是夫妻，觉得不够正式。
就算两人领证，只要不办事，背后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朱殷摇头：“不知道。”
当时她脑袋都是懵的，哪里想起来问他们哪天办事，说不定他们不办事呢。
“没事，我先去找我妈，把我们的事先定下来。”
至于办事的日子，那就看蒋碧城在哪天办，他们提前蒋碧城两天就行。
想到能在蒋碧城前面娶媳妇，娶的还是朱殷，蒋十三就兴奋的想大吼几声。
没等蒋十三走，朱殷又开了口：“那你哥怎么办？我记得你还有个哥没成亲呢。”
正常家庭，都是按长幼顺序成亲，很少弟弟赶在兄长前结婚的。
“没事。”
蒋十三咧个大嘴，笑的见牙不见眼，“我们家没那么些规矩。”
他们家堂兄弟十八个，要是都讲究个长幼，那他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娶上媳妇。
他们家早就有默契，谁先找到媳妇谁先办事。
现在他成亲，丢脸的是没娶媳妇的九哥，反正不是他。
见蒋十三要跑，朱殷又慌了，一把拉住蒋十三，轻声问道：“你……你不是说你奶奶不让你们娶知青吗？”
这话还是蒋十三之前说漏嘴的，当时两人没关系，朱殷虽然觉得蒋十三很合她眼缘，不过当时也没多想。
现在想起这句话，她对自已冲动和蒋十三提出领证的事，就有些后悔。
如果蒋家人不同意怎么办？
蒋七奶奶虽然年龄大了，可在儿孙面前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如果老人家不同意，那她这个知青还能成为蒋家的孙媳妇吗？
“蒋碧城都能娶知青，我奶还能不让我娶知青？”
蒋十三很随意地摆摆手，“没事，我奶肯定会同意的，她要是知道我娶的是你，还是蒋碧城媳妇最好的朋友，肯定比我还乐意。”
不过到底同意不同意，蒋十三也没把握，得回去想办法打听打听奶奶的口风。
看着三蹿两蹿就跑远的蒋十三，朱殷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已选择对不对，起码现在她是愿意嫁给蒋十三，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