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汉皱眉看向乔安安,他着实不信,一个如此瘦弱的女孩子能把老二打成那副模样,肯定是这老婆子在胡言乱语,老二又是个惯会讨好他娘的主。
“老四家的,你怎么说?”
乔安安这会儿也没心思惦记回去啃猪肘子了,趁现在得让老婆子提出分家,她得再加把劲,让这火势更旺些才好。
“我……我,人是我打的。我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只要有人欺负我,我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反击,生死不论。那个,爹,您别生气,我已经在改了。”改不了我也没办法啊。
啥?这是病?还生死不论?合着我们几个没被打死是走了大运!江老二翻了翻白眼,在心里暗自咒骂。
江老汉一噎,冷哼一声:“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这种病,打人就是你不对。看在你刚进门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北山。”
就这样?哎!分家可真难啊!乔安安垂头丧气地往茅草屋走去。
“老头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把南山打成那样,就让她这么走了?”
江老汉斜睨了一眼王氏:“那你说怎么办?你瞧瞧你,我才走了没几天,家里就被你弄得乌烟瘴气,北山都那样了,有人照顾他不好吗?你就别再折腾了。”
王氏刚要开口,刘大夫就从江南山的屋里走了出来。
王氏满脸关切地跑上前询问:“刘大夫,我家南山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老嫂子,你别急,南山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点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了,我开了点跌打损伤的药,涂抹几天就行。”
刘大夫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王氏,接着说道:“老嫂子,南山都这么大了,以后可别下这么狠的手打孩子了,打出仇来可就麻烦了。”不是说江氏把这小子疼得厉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还能打成这样呢?
王氏一听,一拍大腿,五官皱在一起:“哎呀!刘大夫,这孩子可不是我打的,是我那个……”
“咳咳咳”江老汉咳嗽几声打断了王氏的话:“老哥,麻烦你跑这一趟,这是诊金。”
“……”
乔安安刚走进小院,就看到江北山正扶着门框,费力地想要出来。他修长的大手用力抓着门框,指尖微微泛白,额头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他紧咬嘴唇,尝试着爬出门槛。
乔安安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你要做什么?”指责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没经历过别人的苦难,说再多也没用。
江北山听到她的声音,身体像是瞬间脱力一般,抓着门框的手垂了下去,费力地抬头看向乔安安。
“你……没事吧!他们……”他听到了前院的动静,三哥回来了,爹也回来了,他真的好担心安安会出事。可他现在就是个废物,仅仅从床上爬到这里,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难道这男人是因为担心我才爬到这儿的?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爬到这里得多疼、多费力啊!
“我没事,我有能力保护自已,你别担心,我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乔安安大步上前,一把将男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
乔安安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倒了一杯水喂给他。
江北山就着乔安安的手喝了几口水。乔安安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应该是力竭所致。
放下水碗,乔安安打来干净的水,给江北山擦洗了一遍。他腿部的伤口感染得越发严重,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经过方才的爬行,伤口流出了混着脓的血水。
乔安安避开江北山的视线,从布袋子里拿出几个打包好的菜,猪肘子、四喜丸子、盐焗鸡和两盘青菜,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都是从酒楼打包的。
乔安安惊奇地发现,这些菜和米饭都还是热的,就像刚装进去的时候一样。一个离奇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这个布袋子里的空间是静止的?不管了,先吃饭吧!饿死了。
乔安安把菜摆在桌子上,给江北山的碗里每样菜都夹了一些。
“你能自已吃吗?”看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乔安安感觉他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江北山看了看碗里的肉菜和白花花的大米饭,语气隐忍:“你哪来的钱?肉和米饭,这么贵的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你吃不吃?都半死不活了,话还这么多,你管它哪来的,能填饱肚子不就行了。”
“你不说,我就不吃。”江北山的眼睛像困兽一般,死死地盯着乔安安。
乔安安不想和一个病人计较,嘴本来就是用来说话的,有问有答嘛,他想知道就告诉他。
“今天,我去安心堂抓药,救了一个安心堂大夫都治不了的人,那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救活他后,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乔安安没跟江北山说具体的银两数,她觉得没必要,自已有多少钱没必要全告诉别人,虽说以后要和这男人一起过日子,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你真的能治安心堂大夫都治不了的病?”江北山满脸期待地问道。
“嗯呢,你要是不信,等你腿好了自已去问,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说完,乔安安把碗放在江北山身边,转身坐在小破凳子上开始吃饭。太香了,没有科技与狠活儿的猪肘子,一口下去,满嘴肉香,肥而不腻;四喜丸子,汤鲜味美;盐焗鸡,色泽金黄,一口下去爆汁的感觉,纯天然散养的老母鸡,味道绝了;柴火蒸的大米饭,颗粒,米香味浓郁,吃一口圆润的米粒,弹牙。
乔安安吃得极为满足,穿越还是有好处的,看看,这么好吃的肉,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可吃不到,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继续努力,田园生活,吃喝不愁,没有996的日子简直太安逸了。
乔安安边吃边憧憬未来,鼓着腮帮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像一只偷吃的小仓鼠。
江北山看着乔安安的侧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看着乔安安吃,都不知道咽了多少下口水了,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饭是热的,肉是香的,满满一大碗饭,都快溢出来了。他江北山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一口热乎饭,以前都是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饭汤泡一碗杂粮饼子给他。更别说白米饭和这么多肉了。
江北山埋头吃饭,眼泪混着饭菜一起吃进肚子里,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