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霓虹在雨幕中碎成光斑,苏璃的黑色风衣掠过巷口的消防栓,尾戒的碎钻在监控死角闪烁两下 —— 那是向小七发送的定位信号。镜墙监控里替身摘下面具的画面像根细针扎在神经上,此刻她正追踪着对方残留的香水味,那是顾氏旗下停产三年的 "夜焰" 香氛。
地下诊所的铁门藏在废弃洗衣房的烘干机后,密码锁上的指纹识别区还带着体温。苏璃的指尖刚触到金属面板,读心术就捕捉到门后传来的低语:"RH 阴性心脏己经送到,三点前必须完成移植。" 她的瞳孔骤缩,因为这种血型在全球的占比不足 0.3%,而她,正是 RH 阴性血的携带者。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时,她看见走廊尽头的手术灯亮着冷白的光。墙面上的血迹画着扭曲的火焰图案,和她的胎记一模一样。尾戒的扫描仪在靴底无声启动,将诊所布局投射到视网膜上:地下三层,每层十二个房间,中央手术室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显示着异常的高频波动。
"张医生,这次的供体质量如何?" 护士的声音从左侧房间传来。苏璃贴在门缝上,读心术穿透隔音墙,"听" 见医生的心声带着不耐烦:"管那么多干什么?顾先生说了,只要和目标血型匹配,其他都不重要。"
目标?她的手按在腹部,突然想起家庭医生上次体检时的异常 —— 对方在触诊时,心底闪过 "胚胎心跳 180 次 / 分,完全符合实验预期" 的念头。尾戒的激光笔在地面投射出箭头,指引她走向贴满手术记录的公告栏。
最上方的档案袋上贴着替身的照片,手术名称写着 "面部重塑 + 心脏移植",主刀医生栏盖着顾氏私人医院的印章。苏璃的手指划过纸张,发现背面用隐写药水画着夜莺组织的图腾,而供体信息栏,赫然写着 "苏璃,28 岁,RH 阴性血,健康等级 SS"。
冷汗浸透了后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替身会有相同的胎记 —— 那是通过皮肤移植手术伪造的,而真正的目标,是她的心脏。读心术在此刻捕捉到手术室传来的脚步声,那个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把她的心脏取出来,顾先生说,这次不能再失败了。"
手术间的门虚掩着,不锈钢器械在冷光下泛着寒意。苏璃看见替身躺在手术台上,胸口缠着绷带,而主刀医生手中的手术刀,正对着她锁骨下方的伪造胎记。更让她心惊的是,墙角的金属柜上,摆着个贴有 "夜莺" 标签的冷冻箱,锁孔处还插着半枚红宝石尾戒。
"等等。" 她突然出声,尾戒的激光笔对准医生的眉心,"顾沉舟要的是活体移植,你现在取心脏,供体就死了。" 医生的手猛地一抖,读心术让她 "看" 见对方记忆里闪过的画面:顾沉舟在签署手术同意书时,嘴角带着冰冷的微笑,而同意书的角落,盖着顾氏集团的基因库印章。
"你是谁?" 护士掏出麻醉枪,却在扣动扳机前被苏璃踢飞。她的高跟鞋尖划过对方手腕,尾戒的碎钻划破皮肤,鲜血滴在冷冻箱上,竟让 "夜莺" 二字发出荧光。读心术在此刻穿透医生的心理防线,她 "听" 见了最核心的秘密:"冷冻箱里存着顾夫人的胚胎样本,这次手术是为了给胚胎匹配心脏。"
胚胎样本?苏璃的目光落在冷冻箱的电子屏上,日期显示 "2025 年 4 月 10 日",正是她发现妊娠纹的前一天。更让她震惊的是,屏幕下方的备注写着:"实验体 8 号,基因匹配度 99.2%,启动密码:顾沉舟的生日。"
手术间的警报突然响起。苏璃听见楼梯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那是顾沉舟的私人保镖,他们的战术靴底带着特制的消音垫,却瞒不过读心术对次声波的捕捉。她迅速扯下替身脸上的绷带,露出底下尚未愈合的刀疤,读心术 "看" 见对方记忆里,这些疤痕是在模仿她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旧伤。
"你骗不了我。" 她捏住替身的下巴,"顾沉舟要的不是我的心脏,是我的胚胎。" 对方的瞳孔突然收缩,电子合成音突然变成沙哑的女声:"你以为自己是真的?其实你才是克隆体,真正的苏璃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这句话像重锤击打在神经上。苏璃的指尖颤抖,却在此时听见保镖们的心声:"活捉她,顾先生要亲自审问胚胎的情况。" 尾戒的激光笔划破冷冻箱的电子锁,她抓起里面的胚胎样本,转身时撞翻了手术台上的金属托盘。
"站住!" 保镖的枪口对准她的眉心。苏璃看着对方耳后闪烁的微型耳机,突然想起顾沉舟书房里的保镖名单 —— 这些人都是退伍特种兵,接受过基因强化改造,心脏位置比常人偏移 3 厘米。
她的高跟鞋尖在地面轻点,读心术快速定位每个人的弱点。当第一颗子弹射出时,她己侧身躲进器械柜,尾戒的激光切断了天花板的消防喷淋。水雾中,她看见保镖们的战术眼镜出现短暂故障,而冷冻箱的胚胎样本在她手中发出诡异的温热。
"顾夫人,别让我们难做。" 保镖队长的声音带着电子音,"您知道顾先生有多在乎您和孩子。" 苏璃躲在转角,读心术却 "听" 见他心底的真实想法:"胚胎必须活着,顾先生说了,就算挖掉她的心脏,也要保住孩子。"
这句话让她浑身发冷。原来在顾沉舟眼中,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培育那个承载着顾氏基因的胚胎。她摸着腹部,突然想起在芯片里看到的资料 —— 所谓的 "火焰胎记",其实是基因实验的标记,而她和替身,都是为了培育完美胚胎的容器。
"我数到三。" 保镖队长的脚步声逼近,"一..." 苏璃深吸一口气,尾戒的扫描仪突然显示电梯井的位置。她抓起灭火器砸向通风管道,在保镖们转身的瞬间,跳进了黑暗的电梯井。
下落的过程中,她听见冷冻箱的电子屏发出蜂鸣,胚胎样本的心跳频率和她的完全同步。尾戒的碎钻在黑暗中闪烁,像指引方向的星光,而远处,顾沉舟的怒吼声穿透层层楼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尤其是胚胎!"
当她落在地下西层的通道时,发现墙壁上刻满了火焰与夜莺的交织图案,和她尾戒的图腾完全一致。更让她震惊的是,通道尽头的铁门上方,挂着块生锈的牌子:"夜莺组织亚洲分部,1998 年 7 月 23 日关闭。"
冷冻箱的密码锁在此时自动解开,露出里面的胚胎培养舱。苏璃看着舱内闪烁的蓝光,突然听见读心术里响起顾沉舟的声音,那是他十七年前在火灾现场的呢喃:"妈妈说,带着火焰胎记的女孩会来救我,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就算用你的心脏换我的胚胎,也值得。"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她终于明白,这场血色交易的核心,不是心脏移植,不是替身阴谋,而是顾沉舟对十七年前那个承诺的偏执 —— 他要用她的生命,来复活母亲临终前的希望,来延续顾氏集团的基因实验,而她,只是个承载着记忆与基因的容器。
尾戒的碎钻在此时迸发出强光,照亮了通道深处的壁画。上面画着两个戴着相同尾戒的女人,中间是个火焰形的胎记,而下方的落款,是顾沉舟母亲的名字:陈曼。
警报声在此刻达到顶峰。苏璃知道,顾沉舟的保镖己经追来了。她将胚胎样本紧紧护在胸前,看着培养舱里微弱的心跳,突然发现舱壁上刻着行小字:"双生子是钥匙,也是祭品。"
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普通的胚胎,而是承载着顾氏基因密码的双生子,而她和替身,只是培育双生子的容器。这场血色交易的终点,不是心脏移植,而是一场跨越十七年的基因献祭,而她,必须在成为祭品之前,揭开所有的真相。
当保镖的脚步声在通道响起时,苏璃按下了培养舱的自毁按钮。蓝色的火焰在舱内燃起,胚胎样本的心跳在最后一刻与她的重合。她知道,这是她能给孩子的唯一保护,也是对顾沉舟这场血色交易的第一次反抗。
尾戒的碎钻在火光中炸裂,露出里面隐藏的芯片。苏璃看着芯片上刻着的 "19980723",终于明白,这个日期不仅是顾沉舟母亲的忌日,更是夜莺组织亚洲分部的覆灭日,而她的存在,正是这场覆灭的最大秘密 —— 一个带着火焰胎记的克隆体,一个承载着顾氏基因与夜莺记忆的双生子容器。
通道的铁门在爆炸声中倒塌,顾沉舟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他看着她手中破碎的尾戒,眼中闪过疯狂与绝望:"你知道自己毁了什么吗?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苏璃看着他胸前的烧伤疤痕,突然笑了,那笑容比火焰更炽热:"顾沉舟,你以为用监控和锁链就能困住我?你忘了,我是夜莺的首领,而夜莺的翅膀,从来不会被金丝牢笼困住。"
她转身冲进黑暗,尾戒的碎片在掌心刺痛,却比不过心底的决心。地下诊所的血色交易,只是冰山一角,而她,即将带着胚胎死亡的假象,去揭开十七年前那场大火、基因实验室、还有双生子的终极秘密 —— 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