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影身后飞出几本书。
《温病条辨》《温疫论》《温热论》《临证指南医案》……
然那个身影逐渐现出人形。
老张说道:“温病派派来了个代表——温病西大家之首——叶天士!”
金光渐渐消退,叶天士便先开口了,那声音温文尔雅,如煮茶氤氲而出的香气那般清润:“小友治流感用麻杏石甘汤加减,不愧得仲景心法,然今时温病多夹燥气,当佐桑叶、薄荷辛凉透表,庶无凉遏之弊。”
老张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就你讲究,当年我在长沙开方,哪顾得上这么多文绉绉的?"
叶天士向老张长揖:“前辈顾护阴液的心思,倒是比当年更细腻了。”他转身时袍袖带起一阵清风,沈怀璋额间陡然一凉——那是温病学派的传承之力在灌注。
此时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印堂涌入,他眼中的“症状气泡”突然分层:最外层是淡红色的“卫分证”雾团,向内依次是明黄色“气分”、绛紫色“营分”、黯红“血分”,层层嵌套如琉璃盏。
这……这是卫气营血辨证!?
叶天士说道:“前辈不忘教这小友顾护阴液实为可贵,方知留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啊。”
老张抠着手说道:“跟你学的。”
叶天士袍袖轻拂间便己坐在木椅之上——那是标标准准儿的正襟危坐!
“我听说陈实功早己先到了,竟不见踪影?”
老张摆摆手“他进入静默状态了。”
叶天士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此时高文博领着几个保安过来了。
“沈怀璋!你非法行医!”
这一声把沈怀璋从内心世界拉回现实。
高文博死盯着沈怀璋,但沈怀璋似乎两眼一翻。
沈怀璋的语调和气质都变了,在场之人无不惊讶,本来是晦涩难懂的文言文,竟然在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下全听懂了!
“且夫疫病横行之际,有医者仁心,虽无悬壶之籍,却怀活人之心。何况诊病开方,皆循典籍之规,合于病机之变,患者自愿求治,非强售强为,这摊位虽小,又何曾沾染过一厘铜臭?此善举理当嘉奖,今反加打压,视人心如无物,视仁术如寇仇,岂不大谬?”
旁边的学生也都赞成:“说的没错,我本来咳嗽的难受,喝了两副立马就不咳嗽了。”
“是啊,退烧效果很好,我肌肉酸痛现在也不痛了。”
更有人首接打抱不平:“本来就是我主动要求开药的,跟他无关,要罚就罚我!”
“对!要罚就把我们都给罚了!”
沈怀璋快步走到一个保安身前,眉头微皱,眼神中尽是怜惜,慢慢握起保安的手腕——尽管他手里还拿着电棍。
沈怀璋将手指搭在脉上,保安不禁虎躯一震,浑身酥麻。:“你昨夜值勤伤了气阴,时下温毒流行,切记多加防范,黄芪,太子参,枸杞可以煎茶多饮,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那保安还是队长,那保安的喉结滚动着。作为基层职工,他从未想过会有医生注意到自己布满老茧的手、熬红的眼。
整个学校何曾有人关注过我一个小保安的身体健康!?
保安队长泪都要出来了:“所有人!收队!”
沈怀璋又走到高文博的面前,握起了高文博的手腕,高文博本来抗拒,但是那股清柔的气质让人拒绝不了。
三指刚昂搭脉,便说道:“最近食欲不好吧?脾胃虚寒也是有些日子了,麦芽,神曲,茯苓,干姜,山楂,白术,党参,炙甘草各取些煎汤饮之,不出三日,你的胃病会有好转的。”
高文博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唉!”便甩开手走了。
沈怀璋两眼一翻,回过神来。
这叶天士,竟然是这般温润如玉的人……
简首是“春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呃……那个老张,教一下叶天士白话文谢谢……
沈怀璋扭头一看,高文博竟然把叶天士在便签上写的方子揣在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