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潮湿,弄得肚兜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哪怕不热的出汗也有些难受,如懿便在沐浴时让云依给自己拿一个干净的肚兜。
云依默不作声,行礼应下后就去了。
片刻后,便传来云依震惊和慌杂的一声“主儿!”。
如懿原本在浴桶中闭目养神,她这一声如同天外来音,不仅将她的理智迅速拉回来,还被吓得心跳仿佛停了一瞬。
这个云依,当真是一惊一乍!
她顿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呵斥云依,就看到云依惊恐地出现在门口。
没等她开口,云依急匆匆地道:“主儿,您的肚兜少了一件!奴婢翻箱倒柜都没找到,是不是被哪个大胆贼子偷了?”
如懿闻言也有些惊慌,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前几日给了凌云彻一件,想来是被云依发觉了。
但是凌云彻跟自己说过,那肚兜他弄丢了,她便故意做出冷静的模样。
“无妨,你先来伺候我沐浴吧。”
云依却在这时忽然义愤填膺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避免伺候如懿。
“真是过分,主儿是皇上的宫妃,哪个人如此胆大妄为,这般大张旗鼓地偷去主儿的贴身衣物?!”
她挥挥拳头,快步上前将毛巾搭在浴桶边,而后转身跑走,“主儿自己擦拭一下,奴婢先去将此事禀告皇上。”
一听到“皇上”的字眼,如懿顿时惊慌失措,忙道:“不必去了!不过是一件肚兜,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不太好看!”
若是皇上知道了,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利用,借机陷害凌云彻,凌云彻就算有八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如懿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云依会发觉自己的肚兜少一件。
云依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回头觑向如懿,不解地问道:“此事是主儿受了委屈,主儿怎么能觉得不好看?若是皇上不知道,谁能替主儿伸冤?”
她平日里不爱搭理如懿,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是觉得如懿许多时候是自作自受,被罚也是因为自己犯错在先。
云依其实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小姑娘,能瞧出如懿对皇后、令妃等人有些意见,甚至常常出言挑衅。
她觉得如懿的行为不妥,但是她只是个奴婢,没有资格劝说如懿,只好在平日里默不作声。
其实心里早就站在皇后和令妃那一边了。
但是今日之事,她觉得如懿实在是无妄之灾,无论如懿再神经病,任何人都不该觊觎宫妃。
更何况是偷一件肚兜!
她一路上跑的飞快,如懿想要制止她,但是因为自己光着身子坐在浴桶中,待她擦干净穿好衣裳,云依早己到达弘历歇息的地方。
云依平日里不出头,一般都是垂着脑袋跟在如懿身后,因此进忠哪怕见过她也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找皇上有急事?”他见她跑的气喘吁吁,猜测是有急事。
云依点头如捣蒜,“进忠公公,我有重要的事要禀报皇上,能不能麻烦您进去通传一声?”
“皇上己经歇下了,姑娘要不明日再来吧?”进忠好心提醒道,“你是伺候哪个小主的?等明日皇上醒来,我一并转告皇上。”
“我是伺候娴答应的。”云依老实道。
进忠闻言扯扯嘴角,不由得自上而下打量了下云依,后来又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许不礼貌,只好将目光收回。
他轻咳一声,心里极度不情愿:“娴答应又有何急事禀报皇上?”
“进忠公公,我方才伺候娴答应沐浴时,发现娴答应的肚兜少了一件,我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
进忠听的眉头微拧,但没有要进去通报、惊扰皇上的意思,只道:“少了一件肚兜而己,你是觉得有人将这肚兜偷走了?”
云依重重颔首,声音不知不觉地大了起来,“主儿自南巡以来,夜里常常不在屋里歇息,又将我早早打发去睡觉,想来贼人是有机会靠近的。”
进忠真的很想说一句,其实以娴答应的姿色,真的没人觊觎,也不可能有人处心积虑去偷她的肚兜!!
这时,不知道是云依的声音过大吵醒了弘历,还是他根本没睡安稳,里面响起他喊进忠的声音。
进忠心下一惊,暗道这个如懿当真是能给自己惹麻烦,但脚下就和抹了润滑油一样,一溜烟儿踏进弘历的屋里。
“皇上,奴才在。”
弘历是被云依吵醒了,此刻正用手臂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按揉着眉心,冷声问道:“谁在外面喧闹?”
“回皇上,是娴答应身边的宫女。娴答应的肚兜少了一件,怀疑是被人偷了。”
弘历脑袋混混沌沌的,一听是如懿的事更是不想搭理,只摆摆手,又重新躺回榻上。
“既然如此,你带着进保去搜查一下,若是有人偷了,你先将他关押起来,明日一早朕再审。”
进忠心里暗暗诅咒着如懿,但还是老实应下而后离开。
虽然今日是自己值守,但是皇上周围都是侍卫,他一个太监除了进去通报也没有其他用处,也是有机会迷糊一会儿的。
谁料给自己接了这么大个活儿?
他没好气地将进保喊醒,正处在睡梦中的进保迷迷糊糊的,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跟着进忠出来了,脑袋混沌极了。
云依也回去继续伺候如懿。
凌云彻今日不值守,且见如懿在屋中沐浴没空同他说话,自己则早早歇息下了。
如懿本想将此事告诉凌云彻,但又怕凌云彻误会自己,便憋着没说,暗自宽慰自己反正凌云彻弄丢了那件肚兜。
只要自己不承认,都无法坐视凌云彻的罪名。
她便守在凌云彻的屋前,以免有心之人听说这事以此陷害他。
云依正想说服如懿回去,进忠和进保带着一堆侍卫来到如懿这里,两个人身上散发的怨气从几里外都能感受出来。
“娴答应,皇上听说您的肚兜丢了,让奴才来搜查。奴才想着,就先从您这里开始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