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陈有孚移动身子,挡在师老爷子身前,眼神有些锋锐的看向爱新觉罗·勿用。
“好了,勿用,我们走。”
爱新觉罗·乱邦看着眼前的样子,当即制止了爱新觉罗·勿用的动作,深深的看了陈有孚一眼,然后率先转身离开。
爱新觉罗·勿用‘哼’了一声,也紧跟在后面离去。
陈有孚看着几人的离去,右拳几度握紧,可是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周围的群众,互相对视一眼,见没有热闹可看,个个摇头晃脑,转身离开。
“这几个家伙,也想吃我的煎饼,想得美。”
师老爷子一脸傲娇的开口。
陈有孚看着师老爷子的样子,右手大指拇指着师老爷子,做敬佩状。
“你啊!”
师左被陈有孚的动作,整的一笑,摇了摇头。“你可不要夸我,要是十年前,我可不敢拒绝那些满清遗少。”
“老爷子,你这么诚实的吗?”
陈有孚被师老爷子的话语整的一愣。
“诚实?那不过就是审时度势罢了!”
师左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再想想现在的生活,有感而发道。“以往有人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那时,我也认为这句话没错。”
师左看着陈有孚,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的这些日子生活下来,我明白了,生活啊,本就是非黑即白,至于那所谓的灰,不过就是人类的私欲,得不到满足,所以才诞生的啊!”
“是吗?”陈有孚沉默,陷入了思索。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师左突然吟起李白的《拟古十二首》的一段诗,然后看向陈有孚,道:“你这小家伙,还年轻,就不要想的那么多了。”
“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的,可是自由多了啊!”
师左一脸的感叹道。
“是吗?”
陈有孚抬起头,一张脸,很是严肃。“我觉得,其实我们还可以生活的更好的,不是吗?”
师左呆住,呆呆地看着陈有孚,不知为何,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子震撼。
良久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生活在新世纪的少年,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有朝气啊!”
说着,师左就是轻笑的摇了摇头。“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真的经历过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的,是真正的见过一桩桩惨剧的啊!所以,现在的生活,在我们看来,己经是天上的日子了。”
“至于以后,那就要你们自己去拼搏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啊,可就是拖累了。”
师左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很是锋锐,如同一把开封的刀。“到时,面对着那一张张腐朽,枯败的脸,你的手一定要稳,因为啊,从来就没有平和的过渡到新时代,而不见血的啊!”
陈有孚听着师左的话,陷入了沉默。
因为啊,他陈有孚现在最多也就是杀杀狗,杀杀猫什么的,杀人,可是还没有过。
有人说,杀人过后,就意味着人类的那道同类相残的按键,被按下,他将彻底失去对于生命的敬畏。
每个人,在他眼里,再也不是同类,而是跟那些猫猫狗狗的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陈有孚沉默了。
“你乱想什么呢!”
师左见着陈有孚的样子,进行着手头的工作,缓缓道:“现在科技进步了,到时你带上一副眼镜,就行了,到时啊,你会发现,人啊,和那些猫猫狗狗没有什么区别的。”
“当你看到人体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另一种颜色的果酱,或者将一个个的敌人,在你的眼镜里,让光脑设置成一个个的怪物,你啊,就不会有着丝毫的心理负担了。”
“好了,这是我留的煎饼,拿上吧。”
师左说着,递过来一个纸制的袋子,让认真听着的陈有孚,有些措手不及。
“你啊,不要多想,到时候了,就知道那事情,是很简单的,没有丝毫难度的。”
师左递着纸袋,宽慰着陈有孚。
陈有孚有些茫然的接过,看着师左收拾着摊子,然后吟着‘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的诗词缓缓的离去。
看着师左离去的影子,陈有孚第一次知道,原来师老爷子不仅煎饼做的好,而且还有着不菲的人生经历啊!
至少啊,比他这个从大学里出来的,看上去经历多多了。
“你们的这个老人,看上去比你沉稳多了。”
陈窒惕不知何时,走到陈有孚的旁边,开口道。
“是吗?”
陈有孚扭头看向陈窒惕,陷入沉思。
“可惜啊,如果你们社会像他这样的人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少一些的话,我啊,就没有必要在你们这里浪费时间了。”
陈窒惕突然叹息了一句。
“为什么?”
陈有孚不解。“你不是说他比我沉稳的吗?”
“沉稳?”
陈窒惕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沉稳说明可以定下心去做某件事。可是啊,就像他刚才说的,他见识了太多,所以他对生命,没有太多的敬畏,所以他可以狠下心去做一切事情。”
“可是啊,你要知道,他狠下心来做的,那基本上都是为了私人的利益,而为了私人,那就不用说了,只要轻轻的一点利益,一点的手段,我就可以让他们掐起来。”
“他们这样的人,我是最不担心,因为啊,他做的,只要是正常人知道了,都会唾弃他,咒骂他。”
说到这里,陈窒惕看向陈有孚。“他们啊,就好像修仙世界里的魔道诸派。明明身为人类,他们却认为其他人都是他成长的食粮,屠村,焚城,灭国,纷纷习以为常。”
“他们为了变强,没错。可是,他们这样的,从来都不会缺少敌人,正道诸派是,他们自己人,也是。”
“所以啊,我最不怕的就是这些讲究‘弱肉强食’理论的生命,因为啊,除了他们自己,所有的人,甚至他们的儿子,孙子,都可以挑拨,用来对付他们。”
陈窒惕说着他的观点。
陈有孚听着,最终还是皱了皱眉。
“他们的儿子和孙儿,怎么会?”
陈有孚有点不信,因为他,可是他们的依靠啊!
“你啊,还是见识少了。”
陈窒惕摇了摇头。“或者说,你不太了解那些世界,在那些世界里,孩子从小学习的是如何变强,如何学习功法,练习武技,像你们文明这样,教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文明,才是不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