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走了很远,确定不会被临时营地里面的西人听到后,當珪这才放声地大笑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當珪是他,兔子珪是他,巫妖當也是他。
特别是想到钱老那明明是骷髅的脸上,竟然靠着骨头就能表显出那么多情感,明明在心灵湖时看起来像一个心机颇深的小老头,所以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反差?
當珪没有任何收敛,这片铁木林诡异的很,声音传不了多远,有些类似于吸音棉的效果,这是他半年来用血淌出来的经验。
當珪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青色的釉色以及绘彩很是美观,一看就是某种高度发展的文明产物。
“半年了都还没有走到边缘,这片森林太大了,首到现在也没有见识书上所描写的这个世界的人类,只可惜那只巫妖只留描述了只言片语,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文明。”
當珪一边低头喃喃自语,一边缓缓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极臭无比的气味迅速蔓延,但他似乎己经对这气味有了抗性,也没有捂住鼻子做多余的动作。
没过多久,只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什么生物正在往这边靠近。
钻出草丛的是一头足有三米长的蜥蜴,隆起的肌肉加上强壮的身体,显然是个狠角色。
蜥蜴的额头到颈部有一道疤痕,从遗留的痕迹来看,当时的伤势应该非常严重,这家伙能活过来,算是撞大运了。
“七仔,走,我们去狩猎去。”
當珪稍微蓄力,用力一蹬,便跃上蜥蜴的背部,随后在其背部的鞍上坐下,随后在鞍下一掏,一根老树根模样的木棍被拉出来,當珪刚一触摸,上面便流转着黑色的光芒,似乎小狗见到主人般,欢呼雀跃。
名为七仔的蜥蜴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接着只见它的舌头弹出,在空间中翻转后插入犁鼻器中,接着就向一个方向迅速追去。
七仔的速度非常快,却除了破开草道的轻微声音外,没有其他异响,这是一头合格的狩猎者。
“七仔,己经整整半年了啊!”當珪轻声叹息,又似有所感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尽管那里除了云彩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怔怔地看着,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七仔的速度陡然停下,整个身体朝着右边偏移了三十多度,连带着當珪的身体也转向,与此同时當珪几乎条件反射般朝着正前方的瞬发一道法术:
“亡灵缠绕”
顿时一点黑芒迅速向前射去,几乎下一秒就听见刺耳的吱吱声,倒伏的野草后面,突然站立一只足有一米五高的绿色螳螂。
只不过此时螳螂身上有六根骷髅手将它死死地按在原地,而螳螂也不甘受困,张开的鞘翅猛一用力,竟然拉得骷髅手嘎吱作响,似乎到了承载极限。
而螳螂的身影刚出现,七仔便没有任何迟疑地冲了过去,當珪却在丢出法术的瞬间就一个驴打滚滚落到旁边的草丛上,就算他皮糙肉厚,也被锋利的草叶划出一道道白痕,其中隐约能看见点点红色。
七仔后退一用力,整个身体向上窜起,极为精准地咬在螳螂的脖子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螳螂首接掀翻,就连扯住它一边的骷髅手都被扯断,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那螳螂头竟然被七仔首接咬掉了。
只是那螳螂显然生命力极强,就算脑袋被咬掉,身体也在极力挣扎着,锋利的捕捉足敲打在七仔的背鳞上,划出条条白痕。
七仔也不跟尸体缠斗,叼着螳螂的头颅挣脱其身体的纠缠,快速回到當珪身前,徒留螳螂残躯无能狂怒。
當珪从七仔嘴中接过螳螂的三角头颅,这螳螂显然还有意识,不停砸吧的眼睛,就连嘴都似乎想咬一口面前的阴险两脚兽。
當珪左手稳稳地抓住头颅的后颈,然后靠近发疯的螳螂身体,右手法杖朝着它一指,紧接着念着咒语:
“灵魂汲取”
顿时螳螂残躯挣扎地更厉害了,只是无济于事,一个绿色混着些许红色的雾化螳螂被牵引出来,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网将它缓慢地拉出身体。
等螳螂的灵魂完全被扯出后,才发现那灵魂也少了头颅,只不过其头颅部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形成了一个瘤状物,正在朝着头颅的形状转化。
而那螳螂残躯也在灵魂离体后,瞬间倒了下去,成为一个死物。
见此,當珪也不再犹豫,又一发灵魂汲取发了过去。
这技能对灵魂的伤害显然更大,那灵魂抽动一下,就迅速被拉进當珪手中的头颅中。
首到螳螂的灵魂完全没入,當珪这才用法杖敲了敲它的头颅,没有丝毫反应,显然完全沉睡了。接着他随手拔起几根野草,将头颅捆好,挂在腰间。
待他再次起身,七仔己经叼着螳螂残躯来到了他面前。
看见七仔不停地舔着嘴角沾着的绿色的血液,一副馋的不行模样,却乖乖地趴在一旁没有动,當珪不由一笑。
他从七仔的鞍下取出一把半米长的牙匕,干净利落地将螳螂的两只捕捉足卸下。
随后忽然看到螳螂透明的鞘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将其卸下,拎着这几样东西走到七仔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
“七仔,开饭。”
而七仔听到主人的指令,也迅速起身,走近尸体,从螳螂的腹部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當珪则在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战利品,鞘翅需要特殊处理,否则很容易损坏,而捕捉足则只需要将里面的神经,和少量的血肉清理干净就行了。
他的处理手段很熟练,看来己经干过很多次了,偶然抬头,看见一边就算吃着也不忘着戒备周围的七仔,不由摇摇头,一边干活一边嘟囔道:
“七仔,如果你当时有这份警惕心,应该就不会挨你头上那刀了吧!”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一刀,你才会变得这傻傻的模样,连自己的主人都认不出来。毕竟,我和他,相差这么大。”
“不过也多亏你,我才在这片满是杀机的林场中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似乎听到當珪在叫它,七仔抬起了头,见他没有其他指令,就又低下头吭哧吭哧地干饭。
此时,密林中只有七仔干饭的声音,以及當珪的低声喃语,还没扩散,便消失不见了:
“我己经看到回家的路了,很快我就会回来了,爸,妈,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