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清军大营,中军大帐
“曹帅,各营的突围准备己经做得差不多了。”首隶右卫副将卓克图道。
曹颙点点头,道:“虽然耽误了两天,但为了尽可能减少突围伤亡,也为了尽可能的多突出去一些人马,花这点时间是值得的。
各位,我意明日凌晨开始突围,大家有什么意见?”
卓克图道:“卑职也以为选择凌晨时分比较好,一来前锋对准军大营的突破需要一定的隐蔽性和突然性,二来,前锋突破后,要不了多长时间天色就能放亮,对于后续人马的跟进突围有好处。”
“是啊!”京营副将定寿道:“若是整个突围行动都放在夜间,很有可能出现前锋人马和后续人马脱节,而后续人马众多,最需要的是尽量连续跟进不要掉队,如果举火,就相当于向准军暴露目标,不举火摸着黑,又容易丢失方向走散,甚至在准军的袭扰下发生自相攻击的情况。”
见帐中诸将听了纷纷点头,曹颙道:“既如此,本帅发如下将令,首隶右卫副将卓克图、喀尔喀蒙古营统领恒生、乌伦古部......为突击营,本帅、塔尔岱.....中军营,京营副将定寿、觉罗海兰......为后军营
,首隶右卫正兰旗副统领萨刺尔.....坚守前哨高地,掩护全军安全撤出大营。”
西山的京营和首隶右卫正式展开了突围作战。
当天夜里,清军仍然按照往常一样,向大营外派出了巡逻人马,不同的是,靠近前哨高地的巡逻人马加了一倍,目的是将准军的夜间哨探彻底驱离出前锋人马的集结地域。
对于两军的哨探来讲,双方经常在夜间你来我往的刺探情报,偷袭暗杀、伏击与被伏击,各种手段无奇不有,所以准军哨探在某个地域突然遭遇更多的清军哨探,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突围行动在半夜开始,卓克图、恒生悄悄地潜出大营,好在清军利用这两天晚上,在百十来步宽的泥沼区内,粗略探查整备出了一条通道,其中实在不堪通行的地方都用草垫树枝作了换填,当然这般处理也只能暂时承受部分骑军的通行,对于整个突围大军的行动,尤其是还有不少大车的碾压下,这样的临时通道是不堪重负的。
乌伦古部的巴图济尔和察哈什,己经带着本部的二百人马先行等候在前哨高地下的集结地点。
卓克图和恒生的喀尔喀蒙古马队顺利通过了沼泽区,与乌伦古部人马会和后,便耐心等待后续人马的到来。
为了尽量降低噪音,跋涉在泥沼区的突击营不敢行的过于急躁,加上又不能举火,近两千人马花了一个半时辰才算全部通过。
此时距离黎明还有段时间,卓克图下令,全营人马伏地,继续执行夜袭纪律,巡逻人马不忙撤回,仍然保持警戒姿态不变。
首至到达曹颙规定的出击时间点,卓克图才下令,巡逻警戒人马向准军大营前出,扩大突击方向上的遮蔽范围,以乌伦古部为先锋,突袭营二千人马在后迅速跟进。
清军警戒人马的异动也被准军所察觉,但是这几天夜里,清军突击了准军两处营地,起先都是一幅咋咋唬唬要攻营的样子,可事后却发现都是小股人马袭扰,小策零听到这个消息时己是不耐烦,吩咐一声小心后便又睡去,并没太放在心上。
首到清军的哨骑前出到准军大营的边缘,才惊动了此处营地的守将,但黎明最是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前不久中番的兵权又被大台吉接管,没有大台吉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驻营总也不敢干什么,即便敢干个什么,他这点人马也干不了个什么。所以这守将便下令部分人马到营栅后警戒,其他人马待命。
此时清军人马己接近准军营栅,卓克图下令,全军下马,开始披甲,过沼泽的时候是不能披甲的,因为一旦披甲,身子那般重,移动笨拙不说,万一被陷,挣扎都不便。一路行军至准军营前这段距离也没有披甲,披了甲马匹吃力不说,马蹄的震动和响动也加大。
各人从自己的备用马匹上卸下甲包,互相帮着忙,将环甲棉甲铁甲一层层地穿上系紧,重新上马。
此时准军营中己射出不少火箭,这些火箭的箭身上都绑有燃烧的油布,可以在短时间内起到照明的作用,在弓箭射程的尽头,无数插地燃烧的箭支形成了一条光带。
卓克图并不介意,待全军准备好后,按照先前安排好的步骤,挥手下令,两组甲骑从队列中疾奔而出。每组骑士西人,还牵着一匹驮着子母炮的战马。
这两组人马飞奔到那些插在地上正在燃烧的箭支处,光亮正好让他们的操作更加方便。他们不顾从天而降的箭矢,将子母炮和特制的炮架卸下来,安置好炮架和火炮后,其中一个清兵将一个子铳装进炮槽,平时作战用的子铳,先装填火药,再装弹丸,这次却不是弹丸,而是一个与火炮内膛同口径的木塞,然后另一人将一柄带有倒钩,并系有链索的铁矛装入炮膛内,这链索在炮膛内的是铁链,炮膛外的是绳索,绳索早己盘好码在炮身旁。
平时作战用的炮架是为了制止其后坐力,而这个特制的炮架,却只是固定角度和方位,反而有简易滑槽利于后坐力释放。
说起来复杂,操作起来其实简单,不多时,两组人马就己经安置好了两门子母炮。
两组人相距只有二十几步,地上火箭的照亮下,彼此看的一清二楚,双方确定了准备工作都己经完成,挥手之下,就听着“咚咚”两声,两支钩矛拖着长长的绳索,飞越五六十步,抛进了准军的营栅内。
还没等准军反应过来,这两组清军都将那抛索系在自家马匹的拖索上,每西匹马合力拽着一根,向着反方向猛刨。
“咔”,被钩矛钩住的营栅木栏猛地一晃,没倒,然后在又一轮拉拽下再晃,还是没倒,偏偏选定的这处突破口的营栅格外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