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陆雪璃倚在绸缎庄绣楼的雕花窗前,指尖轻轻拨弄着一盏鎏金宫灯。灯影摇曳间,映得她眼底的算计愈发幽深。波斯商队的驼铃声还在城中回荡,而她早己让人将江南商帮二当家送走时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沈公子若有所思的表情,都细细琢磨了个遍。
“姑娘,沈公子留了话,说今夜子时三刻在城西废宅相见。”影卫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惊起了梁间栖息的夜枭。
陆雪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将手中的密信凑近烛火。信纸边缘渐渐卷曲,“靖安侯府”西个字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就如同她与沈公子之间愈发复杂的关系。她精心挑选了一袭素色纱衣,外披玄色大氅,往脸上扑了些铅粉,生生将原本明艳的面容衬得苍白如纸。
城西废宅里,蛛网垂落,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洒在青砖地上。沈公子背对着她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靖安侯府的家徽。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眼神锐利如鹰:“陆雪璃,你倒是好手段,连靖安侯府都敢算计?”
陆雪璃踉跄着扶住墙,咳嗽两声,声音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沈公子这话从何说起?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在这京城商海里讨生活,步步惊心......”说着,眼眶便红了,“今日若不是公子相助,我怕是早己被李氏兄长害得倾家荡产。”
沈公子冷笑一声,步步紧逼:“装,接着装!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你精心伪造的?还有波斯商队带来的舞姬,根本不是偶然,是你提前三个月就派人去西域重金聘请的!”
陆雪璃突然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是,我承认!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林家绸缎庄被皇家织造局打压,李氏兄长又处处刁难,我若不反击,难道要看着林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她突然扯下头上的发簪,抵在自己脖颈上,“沈公子今日若是要将我交给靖安侯府,我便以死明志!”
沈公子脸色骤变,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发簪,却不料陆雪璃顺势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公子身份尊贵,瞧不上我这商贾女子。可我......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阵低低的啜泣。
沈公子僵在原地,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感受着怀中女子的颤抖,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他一把推开陆雪璃,转身背对着她:“明日午时,带齐合作文书,去靖安侯府。”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陆雪璃望着他的背影,泪水瞬间消失,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她从袖中掏出一面小铜镜,补了补被泪水晕染的胭脂,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古代男人,果然吃这一套。”
第二日,陆雪璃身着一袭庄重的紫色织锦长袍,手持合作文书,踏入靖安侯府。侯府内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可她却丝毫不见怯意。在管家的带领下,她走进书房,沈公子正与靖安侯相对而坐。
“陆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到侯府头上。”靖安侯目光如炬,盯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
陆雪璃福了福身,声音温婉却坚定:“侯爷明鉴,民女此举,实乃为了京城商界的繁荣。如今皇家织造局刚经历动荡,江南商帮又与波斯商队合作,若侯府此时入局,定能掌控全局。”她将文书呈上前,“这是合作方案,侯府只需出些人脉与资金,便能坐享三成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