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现场的空调开得太冷。
苏小梨悄悄往顾沉舟身边挪了挪。
西装外套的雪松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味 ——
那是她今早塞在他口袋里的糖纸香薰。
顾沉舟正在翻阅证据材料，指尖划过她连夜整理的糖纸船专利时间轴，唇角微微扬起，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
“被告方提交的糖纸船设计专利，实为我司 2018 年就己公开的技术。” 华耀集团的律师敲着投影仪，屏幕上跳出个粗糙的三角压痕图案。
苏小梨立刻举起手中的糖纸船模型，船身折射的灯光在顾沉舟镜片上晃出光斑：“顾总，您看，真正的三角压痕需要七道折叠工序，” 她指尖在模型上轻点，“而原告方的‘专利’只有五道 —— 连我们实习生的手工作业都不如呢。”
顾沉舟咳了一声，掩饰唇角的笑意：“苏助理说得对。另外，我司早在 2015 年的产品发布会就展示过相关技术 ——” 他抽出张泛黄的发布会照片，背景里苏小梨正举着糖纸船对着镜头比耶，“当时苏助理还是大学生，作为志愿者参与了技术演示。”
台下传来低低的笑声，苏小梨趁机掏出手机，翻出当年的首播录像：“看呀，这个歪歪扭扭的糖纸船就是我折的！顾总当时还说……” 她突然顿住，耳尖发红 —— 顾沉舟当年的评价是 “比我第一次折的好多了”，但此刻显然不适合公开。
休庭时，顾沉舟跟着苏小梨走进休息室，看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
“顾总，” 她突然转身，口红在唇角画出小弧度，“你说华耀集团的人是不是偷偷报了折纸班？可惜没偷到我的独家秘诀。”
顾沉舟递过纸巾，指尖擦过她唇角：“你的秘诀不就是边折船边哼跑调的歌？” 他想起上周加班时，她哼着《小星星》把糖纸折成了千纸鹤，最后塞进他的咖啡杯当搅拌棒。
“顾总居然记得我哼过歌！” 苏小梨眼睛亮晶晶的，从帆布包掏出个铁盒，“奖励你！我爸从老家寄的茉莉花糖，和咱们糖纸船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沉舟接过糖纸，发现她在每只糖纸上都画了迷你版的自己和顾沉舟，手拉手站在糖纸船上。
“苏小梨，”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该不会在糖纸上画了追踪器吧？”
“猜中啦！” 苏小梨笑嘻嘻地眨眼，“每只船都是定位器，这样无论你躲到哪间会议室加班，我都能带着奶茶精准突袭！”
听证会重新开始。
苏小梨的举证变得格外生动：“各位请看，我们的糖纸船采用的是‘顾氏三角稳定结构’——” 她指向顾沉舟，后者配合地举起右手，无名指根部的淡褐色胎记若隐若现，“这个结构的灵感来源于生活，就像顾总总能在我折坏第十只船时，递来第一百零一张糖纸。”
台下传来善意的轻笑，顾沉舟无奈摇头，却在证词里不动声色地加入细节：“正如苏助理所说，这个结构不仅是技术专利，更是我们团队十年磨合的默契 —— 她负责天马行空，我负责把创意折成现实。”
当法官宣布盛远胜诉时，苏小梨的脚尖在桌下轻轻碰了碰顾沉舟的皮鞋 —— 这是他们约定的 “胜利暗号”。
走出法庭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文件袋里抽出张皱巴巴的糖纸，上面画着戴着领带的糖纸船和穿职业装的纸鹤：“顾总，这是我在听证会现场折的，送给你！”
顾沉舟接过糖纸，发现船底写着 “今晚庆祝宴，我要吃火锅！” 他看着苏小梨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想起上个月她在办公室用糖纸折出整个舰队，说要 “攻占顾沉舟的咖啡杯海域”。
此刻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在她发梢镀上金边，像极了每个加班夜，她趴在他办公桌前折糖纸的模样。
傍晚的火锅店热气蒸腾，苏小梨举着糖纸船形状的虾滑模具，对着顾沉舟比心：“顾总，张嘴！” 看着他无奈却纵容的眼神，突然想起入职第一天，她把糖纸船塞进他的名牌夹，他皱眉却没扔掉 —— 原来有些秘密，从那时就己开始。
“苏小梨，” 顾沉舟突然放下筷子，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盒子，“其实我也有礼物。”
打开盒子的瞬间，火锅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 是枚糖纸船造型的胸针，三角压痕处镶嵌着细碎的蓝钻，正是她最爱的蓝莓糖纸颜色。
“戴上看看。” 他亲自为她别在衣领上，指尖划过她的锁骨，“这样，你就能带着我的船，征服所有会议室了。”
苏小梨摸着胸针上的折痕，突然想起今早他在办公室说的话：“糖纸船的意义，是有人愿意陪你一起折。”
此刻火锅的香味混着糖纸的茉莉香，她突然明白，所谓职场甜蜜，从来不是刻意的浪漫，而是在每个加班的深夜，每个紧张的听证会，每个需要默契的瞬间，他都在身边，递来最懂她的那一张糖纸。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正如锅里沸腾的红油。
在糖纸船的护航下，正咕嘟咕嘟地冒出幸福的泡泡。
向着更滚烫的未来，一路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