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晨跑哨响彻操场时，林骁正蹲在单杠上啃煎饼果子。
油星溅到程澈的实验报告上，瞬间在《非牛顿流体粘度测定》的标题下晕出个金黄圆斑。
"精确命中布朗运动轨迹。"程澈举起纸张对光端详，"建议你改修艺术。"
林骁的球鞋尖勾住他书包带："物理系今天不是要做那啥…...鼻涕胶实验？"他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喊得震天响，引得路过的女生纷纷侧目。
程澈的镜片寒光一闪："那是剪切增稠流体。"他突然将保温杯里的燕麦粥倒进塑料袋，"比如现在——"修长手指猛然戳向粥袋，粘稠液体瞬间硬化，"你的脑袋就像这袋粥，施加压力会变硬。"
"你他妈.….."林骁的脏话被噎在喉咙里。
程澈突然扯过他衣领，沾着燕麦的手指在他额头画了个Ω符号："别动，这是防傻涂层。"
上课铃解救这场闹剧。
林骁顶着希腊字母冲进教室时，后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程澈淡定地翻开竞赛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勾画着某人Q版头像，耳朵特意画成煎饼形状。
午休时分的物理实验室飘着诡异甜香。
林骁踹门而入，看见程澈正往烧杯里倒蜂蜜，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随着搅拌动作起伏。
"听说你们要做打不死的史莱姆？"林骁戳了戳桌上的玉米淀粉。
"是探究剪切速率与粘度关系。"程澈突然握住他手腕，"过来当实验体。"他将林骁的手按进淀粉糊，指尖交叠着在胶体中划动。
"操！这什么鬼触感.….."林骁猛地抽手，混合物却像液体般流泻。
程澈突然抓着他手背砸向桌面，胶体瞬间坚硬如石板。
"这叫遇强则强。"程澈的呼吸扫过他耳后，"就像某人，越是挑衅…..."他松开手，胶体又恢复流动状态，"越是心软。"
林骁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刚要反击，程澈忽然往他嘴里塞了颗柠檬糖："补充点智商，下午篮球赛别被虐太惨。"
体育馆的呐喊声几乎掀翻顶棚。
林骁一个急停跳投，突然发现程澈坐在计分台，正用激光测距仪对准自己脚踝。
他故意把球砸向对方，却在半空被裁判截胡。
"干扰比赛！"体育老师吹哨。
程澈举起计时器："我只是在测林同学起跳时膝关节弯曲角度——建议你加强股西头肌训练，滞空时间还能延长0.17秒。"
最后一节比赛，林骁带球突破时瞥见程澈在记分板写公式。
他假动作晃过防守，腾空瞬间看清那串字：【F=kv2 空气阻力与你呈正比】。
篮球应声入网的刹那，他冲着场边比出中指。
更衣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
林骁扯着汗湿的球衣，突然被程澈用冰镇可乐贴上后颈："剧烈运动后突然降温容易引发.….."
"闭嘴！"林骁夺过易拉罐，"你他妈怎么进来的？"
程澈晃了晃万能钥匙："帮后勤处修空调的报酬。"他突然用红外测温枪对准林骁胸口，"核心温度39.2℃，建议.….."话音未落，林骁将他反扣在储物柜上，汽水珠顺着喉结滚进领口。
"建议个屁！"林骁的膝盖顶进他腿间，"你偷拍老子训练视频的事还没算账！"
程澈的白大褂蹭上墙灰，镜片却依旧清明："那是运动力学分析.….."他突然闷哼，林骁的手正按在他那天被实验器材砸伤的腰侧。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校报记者扛着摄像机呆立当场：林骁赤裸的上身蒸腾着热气，程澈的眼镜歪斜挂在鼻尖，两人交叠的剪影在夕阳里宛如搏斗的希腊雕塑。
"打扰了！"记者摔上门狂奔，"我什么也没看见！"
程澈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明天校报头条标题可能是《惊！篮球队长与物理天才更衣室肉搏》。"
"那正好。"林骁扯过毛巾擦汗，"把你P成下面那个。"
夜幕降临时，程澈在实验台前调试数据。
忽然窗口飞进个纸团，展开是林骁狗爬的字迹：【鼻涕胶配方交出来】。
他轻笑出声，将准备好的柠檬糖塞进烧杯，对着月光轻轻摇晃。
糖纸在溶液里舒展成透明薄膜，浮现出荧光公式：【η=τ/γ 粘度等于剪切应力除以剪切速率——就像我越被挑衅，越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