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
物理教授王春生推门进来时，粉笔灰正簌簌落在他地中海发型上。
后排突然传来桌椅碰撞声，林骁单脚勾着程澈的椅背，在对方笔尖即将触到试卷的瞬间猛力后拉。
"这道题选C。"程澈突然开口。
林骁的自动铅笔在答题卡上戳出个黑洞："谁问你了？"
"你转笔频率从每秒2.5次提升到3.2次，说明正在写最后一道选择题。"程澈的钢笔尖在草稿纸上画出完美正弦曲线，"顺带提醒，把粉笔盒粘在吊扇上的作案手法存在三个漏洞。"
林骁踹椅子的动作骤然停滞。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自己精心布置的机关正在慢悠悠旋转。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粉笔末，在程澈后颈投下一小片斑斓的光斑。
"第一，你没考虑空气阻力导致的角速度衰减。"程澈突然转身，钢笔准确点在林骁物理书第38页，"第二，502胶凝固时间与吊扇启动时间存在15分钟空窗期。"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笑意，"最重要的是——"
教室突然陷入黑暗。
林骁猛地拍桌而起，却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三十八根彩色粉笔在天花板炸开彩虹般的烟尘，本该倾泻而下的"暴雨"却被突然撑开的黑色首伞尽数拦截。
"第三。"程澈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分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晴转多云，但没说过转伞兵突袭。"
粉笔灰在伞面弹跳成星屑，林骁隔着纷纷扬扬的彩色尘埃，看见程澈白衬衫领口别着的银色伞形胸针。
那是他们五岁时在科技馆买的同款，自己那枚早就不知丢在哪个游戏厅。
"林骁！"王老师拍着讲台怒吼，"上学期把青蛙放进示波器，这学期升级到粉笔炸弹了？"
全班哄笑中，程澈收伞的动作像在收起一柄中世纪佩剑。
有女生小声惊呼，看着他优雅地拂去肩头粉笔灰，却在碰到第三粒时突然皱眉——林骁的帆布鞋正不偏不倚踩在他擦得锃亮的牛津鞋上。
"让让。"林骁咬着后槽牙，"好狗不挡道。"
程澈突然抓住他手腕，实验服袖口滑出一截冷白皮肤："动能定理告诉我们，此刻我施加的静摩擦力刚好等于.….."
话音未落，林骁突然发力前冲。
两个男生撞开后排课桌跌进储物柜夹角，程澈的后背与铁皮柜碰撞出沉闷回响。
林骁揪着他领带正要嘲讽，忽然察觉对方体温异常灼热。
"38.2℃。"程澈就着别扭的姿势抬起左手，电子表显示着体温数据，"今早实验室培养箱断电，我进行了西小时人工恒温操作。"他呼吸间带着退烧贴的薄荷味，"建议松手，除非你想成为云城大学首位因谋杀同学被刑事拘留的校霸。"
林骁触电般缩回手，指尖残留的体温烫得惊人。
他正要后退，突然被程澈反扣住手腕按在储物柜上。
化学试剂柜的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程澈的镜链缠住了林骁的铆钉手环。
"不过发热状态有个好处。"程澈的嗓音比平时沙哑，热气拂过林骁耳尖，"痛觉神经敏感度下降50%。"他忽然抬膝顶在对方大腿外侧，"就像现在——"
"嗷！"林骁的惨叫惊飞窗外白鸽。
程澈顺势抽身，从实验服口袋掏出酒精棉片擦拭手指："股外侧皮神经所在位置，下次偷袭记得护住。"
王老师气得粉笔头首颤："你们两个！现在就去教导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