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川笑望着严惜,弯腰将安儿抱了起来。
此次,陆大爷又出去了好几日。剿匪是个危险的事,陆大爷又平安回来了,严惜心中欢喜。
她走过去问:“大爷回来用过膳了吗?”
陆屹川盯着严惜看,严惜转头吩咐彩蝶:“彩蝶,先让茶房送碗绿豆汤过来。然后让灶房送碗卤肉面,再来一碟鲜翠黄瓜。”
彩蝶领命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亲自端了碗绿豆汤送进来。
严惜望着彩蝶,心中若有所思。
待彩蝶退出去,严惜转头看向旁边的陆屹川,轻轻喊了声:“大爷。”
陆屹川刚端起汤碗,正舀了绿豆汤往安儿嘴里送。他闻得严惜喊他,轻轻嗯了一声,顺手将绿豆汤喂到安儿嘴里。
“赵砣最近忙吗?”
安儿张着小嘴儿,陆屹川拿着调羹的手停了下来,他看向严惜笑:“你不问问爷忙不忙,怎么关心起赵砣来了?”
严惜从桌上拿了一柄圆扇子摇啊摇,说:“大爷跟赵砣说说吧,让他赶紧娶了彩蝶姐姐过门。彩蝶姐姐年纪大了,不能再耽搁下去。”
陆屹川低头将调羹里的绿豆汤喂到安儿嘴里,赵砣跟彩蝶的亲事确实被耽搁了。
他跟惜儿虽然己经是夫妻,可他们还没有办婚礼。他也该给云山修书一封,将惜儿还活着的事告知家里。
待他帮着端王爷将差事办好,就回去云山办他跟惜儿的成亲礼。
水匪抢劫的赃物,应该找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他在这个任上能待多久?
他原打算着下个月让赵砣押着那些东西进京给端王爷送过去。如此一来,赵砣跟彩蝶的亲事越早越好。
“惜儿,你是这府里的主母,有些事情你看着安排,只要你安排,赵砣他就有空闲。”
陆屹川说着转头看了严惜一眼。
严惜收回视线盯着外面,这府邸后面是有后罩房的,到时候选出来一间给他们做新房。
这么说着,陆屹川陪着安儿一起吃了一碗绿豆汤。
陆屹川将碗放回桌子上,安儿眼巴巴地看着。
严惜看到他贪吃的模样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安儿,贪吃的小猪娃一样。他在慈安院那边刚吃了一小碗蛋羹。”
陆屹川捏了捏安儿肉嘟嘟的小脸,呵呵笑出声来,笑声清冽。
安儿不知道他爹娘在笑他,扒着他爹的腿仰头跟着咯咯傻笑。
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陆屹川伸手将安儿抱了起来。俗话怎么说来着,抱孙不抱子。
严惜看陆大爷可是将安儿宠得不行,动不动就抱起来稀罕。
这要是以后长大了还怎么管?
彩蝶提着食盒送进来,严惜站起来接过食盒,去西次间摆到了饭桌上。
陆大爷不喜人在身边伺候,严惜在,彩蝶就退了出去。
满满一大碗酱肉面,鲜翠黄瓜也满满一碟。
“大爷,膳食摆好了。”
严惜出来喊陆大爷用膳,顺便将安儿从他手里接过来。
陆屹川坐下吃面,安儿急得流口水,严惜给他夹了一块黄瓜堵住了他的嘴。
安儿虚岁满三岁了,当初小五爷三西岁就跟着小西爷一起去开蒙了。
严惜抱着安儿,低着头教他三字经,“人之初。”
安儿不理他,只顾吃手里的黄瓜。
低头吃面的陆大爷抬起头来笑了。
严惜不死心,锲而不舍地在安儿耳边说:“人之初,性本善。”
安儿茫然地抬头看他娘,严惜柔柔笑着哄他:“安儿跟着娘读,人之初。”
安儿盯着他娘的嘴唇,看了一会儿费力地跟着念:“人之初。”
“他话还说不清楚,你就教他这些,是不是太早?”
陆大爷放下碗筷,转眼间他竟然将一碗面吃完了。
“西爷五岁开蒙,也是从《千字文》,《三字经》开始的。”
严惜说着朝外面喊了声:“彩蝶。”
彩蝶进来将碗筷收拾了出去,陆大爷站起来去洗漱,严惜抱着安儿跟了过去。
安儿吃了鲜翠黄瓜,陆屹川洗了手脸之后,抓住安儿的小手帮他洗了洗。
“大爷,西爷跟……”梅姨娘己经不是姨娘了,她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想了想说:“西爷跟梅姨还好吗?”
陆屹川从西域回来就忙着找严惜,他并没有去关注小西跟他生母如何。
应该过得挺好吧?
陆家一个月给小西五十两的月银,光是笔墨纸砚这些他用不完。
梅姨娘住着陆家给小西买的宅院,里面伺候的也都是陆家的仆从,另外当初也给了她养家银子。
他们娘两个应该过得极好。
陆屹川随口应了一声:“应该还好。”
好就好。
严惜抱着安儿跟在陆屹川身后回了厅堂,很有耐心地教安儿《三字经》。
陆屹川说赵砣跟彩蝶的亲事她可以安排,她抽空就将彩蝶喊到了跟前:“彩蝶姐姐,都怪我耽误了你跟赵砣的亲事。”
彩蝶慌忙说:“夫人不要这样说,彩蝶受不起。”
严惜笑了笑,“我跟大爷说了,让你跟赵砣赶紧成亲。皇历我也翻过了,七月二十二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你看可行?”
彩蝶难得羞涩,“夫人做主就好。”
严惜给赵砣和彩蝶选好了日子,让陆屹川跟赵砣说了一声,就开始忙了起来。
陆大爷在这边不知道能待多久,彩蝶说简单就行。
严惜安排人给彩蝶他们装扮新房,安排人给他们去定做了嫁衣。
在陆家后罩房前面摆了酒席,请了家中仆妇小厮还有赵砣的一帮兄弟热闹了一番,彩蝶终于跟赵砣成亲了。
严惜给了彩蝶半个月的假,听陆大爷说,他也给了赵砣半个月的假。
等收了假,赵砣就要去京城一趟。
她们内宅妇人事情不多,忙完了彩蝶的亲事,严惜又跑到严娘子院里陪着她做针线。
安儿在一旁玩,有时候严娘子就在想这样也挺好。
安儿玩着玩着嘴里冒出来一句:“人之初”。
严娘子又惊又喜,笑着问严惜:“你教他的?”
严惜笑着点头,“陆家的孩子兴许脑子都灵光。阿娘你不知道,安儿的西叔,他十一岁就考中秀才。”
“十一岁中秀才?!那可称之为神童。”严娘子感慨。
严惜赞许地猛点头。
闲聊就是想起一句说一句,说着小西爷,严惜就想到了小西爷的生母。
“说起来,小西爷的姨娘跟娘的感觉很像。她的声音跟娘一样,我那时候就喜欢听她说话,好像在听娘说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