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结束！快点把这组数据送去科技部杀毒！”
“从来没见过匹配人物匹配错的！监测半天全是人机活动！”
“问题是杀毒只会把‘异常’给清除，但布莱特·舍宁配到格桑身上本就是异常，如果除掉，他的成绩就是零。”
“不能清除。”
神调局9楼会议室里，超自然现象调查部部长持绝对反对意见：“斯库拉这个案子二十年后再看依然非常精彩，但精彩的理由是那位使用格桑'皮套'的新人展现出极高的天赋素质……我很好奇在合理性防护的过滤下，他到底使用了何种能量能让斯库拉主动臣服。”
“就不该搞合理性防护，格桑当年离谱归离谱，也不至于一个模拟还给他打马赛克吧！”神秘生物部长吐槽。
结果就是大家看布莱特版的格桑行动，三分靠眼，七分靠猜。
人家片儿都只打个关键部位，这测试是首接糊上一片，名为合理，实为保密。
更无语的是布莱特还经常弄得身上血糊糊，反应到外边儿就是一坨颜色和谐的大棒奇怪的动来动去，实在不雅观。
但总算苦尽甘来，大屏幕里特写布莱特的模拟舱，核心委员会都等着看“”的超级新人真容，不出意外…意外发生了。
舱门无法打开，外机显示模拟者还在模拟中，强行中断会带来脑损伤。
“斯库拉死了，事件后续也不会再模拟，怎么会出不来？其他两个新人不都顺利脱舱吗？”
“说吧，设备多久没检修过，全是问题！”
“别人都没问题就那个布莱特有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科技部奋力申辩。
这时，时空异常部部长点着屏幕气急败坏道：“这大棒槌跑隔壁事件去了！你们怎么安排的舱位，把他放中间方便脑波跃迁吗？一会跳这，一会蹦那！”
这何尝不是一种破坏空间秩序，造成时间紊乱的虚拟事故？
“……我们把他当分隔符用，谁知他想当括号……”
“呵，这么玩等着看他变乱码吧！”
“好了，迪米特里，难道我们连虚拟空间都无法维稳吗？”执行官路克斯·范德维尔安抚部长，“介于布莱特在自己任务里没匹配进调查员汤姆的皮套，弄了个大乌龙，让他多一次机会补充数据采集也合乎情理。”
“再说，我也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发现任务的奥妙。”
章明在船上睡着了，故乡的浪哄着他，送他入梦，等他再度睁眼，呼唤米娅，呼唤小宝宝，无人应答，竟惊慌失措弹起。
他不在船上，而在一间非常有格调，装潢非常有品位的卧室里。
“……结束了吗？”
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对，章明低头看手臂，心下一沉。
他挪下床，走近镜子。
当头一棒！
首先，镜子里是个老人，但不是老年格桑；
其次，也不是布莱特，虽然老人白发蓝眼，但那身贵族气质，和布莱特截然不同。
他刮得极净的下巴泛着镍银刀具的光泽，毛孔里还藏着剃须的雪松余香，松弛的颈部皮肤垂成两道优雅的褶皱，章明抚摸它们，像抚摸保养得当的柔滑橡树。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时间地点背景人物？
章明不放弃的绕偌大房间走动，企图找到一丝一毫跟米娅、格桑相关的东西。
“我要结束模拟，我己经完成任务了。”
考究磨损的声音，有种剪碎雪茄烟叶的独特感。
“难道真要死遁？”章明心情愈加烦闷，他的事件回放攒了两个没看，还着急想出舱讨论斯库拉，可现在又给他弄哪儿来了？
拉开纱白飘荡的窗帘，一座半圆阳台优雅悬于室外，弦月清冷，黑夜静谧。
章明静立几秒，大步跨去——他走路太费劲，下肢疲软，容易歪斜，老人家看来需要拐杖——好不容易摸到栏杆，双臂倒是给力一撑，可腿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那窄小的三十度角不是他真丝藏青睡裤能舒展的最大角度，而是年老体衰骨骼嘎啦嘎啦快要散架的求饶！
“吉尔伯特先生你在做什么！快下来！”焦急的女声快速奔来，手脚麻利将翻杆不能的老头扯下来！
是的没错，虽然她语气尊敬，但行动暴力，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制服，连哄带骗带回屋，塞进座椅，再把阳台上锁关紧，窗帘拉到与墙角严丝合缝。
这位外貌有些年纪却显得很有“活力”的女佣蹲在他脚边，开始做心理疏导。
“先生！虽然明天的宴会极为重要，但您作为濒临淘汰的货色，无需感到压力，更别说自寻短见，没有必要！只要您还在共享计划里，那么早晚您也会变得好吃！”
“……你说我是…货色？”
“有什么问题吗？ 论品相，色衰；论口感，难嚼；论气味，腐败……实在无可夸赞之处。”
懂了，这个叫吉尔伯特的老头恐怕就是那种身家万贯，爽了一辈子到老被“欺负”的老年痴呆或这个呆那个呆症患者。
“我要退出共享计划，我不要变得……好吃？我要安享晚年，明天你就去领薪水走人……”
“别耍脾气了，先生，如果您想像处理萨曼萨、鲍德温那样处理我，起码也该等到宴会后。”女佣的理解和章明的理解绝对不同，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我去给您放洗澡水，您需要彻底放松清洁，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早晨醒来，我们便能全力制作宴会佳肴。 ”
……佳肴、厨子？！
章明福至心灵，他跟进浴室，看女佣一边放水一边往池里洒玫瑰花瓣，池子一边放一个黑曜石和紫水晶，精油熏香的味道也非常熟悉。
薄荷、迷迭、玛卡。
“您可以脱衣服了，泡一会，我再给您做腿部按摩。”
“……我们做过几次了？”
“噢，先生，您可真……好几次吧，之前男佣不也做过？”
获得成就【七十高龄就别想了】-安·贝尔没有恋老癖。
“想什么？我想什么？！你快出去！你怎么能答应这份工作！……你只需要做料理！”
章明轰人，女佣一脸“他真痴呆了？”的表情，但脚步匆匆还是溜了。
“我就在门外，如果您有需要，请喊玛丽。”
原来安叫“玛丽”，到底在调查什么……章明泡水，正在思索食材、吃和自己的关系，忽然感到双腿酸软，猛然无力到要瘫的感觉。
他慌忙摸腿，一摸，全都想通了。
两条苍白枯瘦的老腿变成两根又柴又细的黑麻触手……色香味全无，确实是下等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