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食堂吃完饭，第二节课《魔法仪式与道具》又分开坐装不熟，班上同学大部分没换，社会人比重又增多了。
莉娜·维特根斯坦教授，一位严肃严谨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极繁主义者，年龄50岁左右，灰金发，鬓角夹杂银丝。
她穿着一套米白色职业套装，外面却披了条有磨损痕迹，各种布块拼凑缝补的鲜亮袍子，里里外外都是口袋，里面装满了材料和道具。
“快速复习一下基础知识，举行一个最普通魔法仪式需要用到什么？”
教授并不打算和学生互动，而是自问自答。
“首先，一个祭坛。”她从大布袋里掏出一面己经画好六芒星的底盘当仪式中心，摆上讲台，“其次，蜡烛、熏香，可以分开，也可以买一体的……”
某只口袋掏出三根最普通的白蜡烛，外加一叠硬币大小的廉价熏香片。
“然后，接一碗水，放一把刀。”
她的水杯和一把毫无杀伤力的指甲刀。
乱中有序的摆好祭坛，莉娜教授嘴里嘟嘟囔囔疑似表演念咒，手持笔盖没摘的油性笔在六芒星上乱画一通。
“注入咒语。”
最后，从口袋一股脑掏出一堆水晶石头、符文护符、干巴草药，甚至还有块油皮纸包裹的大盐巴。
“堆集魔力——”
她拉长声调，两只手在祭坛上虚空挥舞，嘴里念念有词，不断重复：“吟诵吟诵吟诵！仪式启动！”
叽里咕噜哇哩哇啦！
忽然手抓指甲刀，用力一划。
“切断能量！仪式结束！”
这一套开场，教室鸦雀无声，莉娜教授环视众人，略显浑浊的眼珠看进每一张脸，阴恻恻地说：“记住……永远、永远不要用你的血举行任何仪式！”
前轻后重，炸雷般的警告让章明抖了三抖。
“好了，复习完毕。”莉娜教授站首，褪去阴森模样，从兜里拿出一瓶小红墨水，“需要走‘血契’就用这个代替，但我们学的是低魔仪式，没有用血的地方。”
“不过，谁知道你们毕业后会干什么。”她就差把警告贴脑门上，“最差的情况，用动物血。”
章明理解教授率先强调风险点的举动，课前他把手上这本《实用低魔仪式大全》简单速览了一遍，全是积极向上、中立无害的功能法阵。
比如心理赋能类的短时间提升专注力——备考外挂，增强自信心——全天下我最厉害我最棒；环境净化型的烧草药祛霉，舒缓焦虑情绪，还有占卜必备的意识梳理魔法，为了清空大脑更好“预测未来”。
“大部分人可能会觉得研究生还学低魔法阵太小瞧人，毕竟这本书里一半的仪式你们在本科己经实验过，但所有通往高阶的道路都需要坚不可催的基础。”
莉娜教授下台，给每位学生分发石头，一人一颗。
“能不能认识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道具魔力加持，你们根本连稍难一点的仪式都无法启动。”
章明摆弄收到的土色石头，上面有红色蚯蚓般的符号。
“所以近些年，收集魔法道具的风气越来越败坏，八爪鱼二手市场高魔道具烂大街的挂售，高价买回来一看，中魔都勉强！”
“问题是魔力道具基本不能提前验货，第一次使用都是魔力最充沛的时候。”
有同学互动，莉娜点头，从披风内侧拿出一只灵摆。
“好的魔力检测仪太贵，动辄上万，不小心遇到劣质道具，魔力失衡还可能损坏仪器，所以我都推荐学生用原始首白的方法。”
她靠在第一排学生的座位旁，开始本节课的要点。
“每个人先自主判断手上的石头能适配哪些仪式，然后用任意方法解析我用的附魔手段，最后给出一个魔力范围值，我会一个个来验收。”
章明偷看周围人，每个都很熟练的样子，可他是真不会啊，布莱特西年的知识储备没有移植他脑中。
他闻闻石头，没有铁锈，只有淡淡的鼠尾草味，也就是说符文并非血字，应该就是红墨水画的。
斜眼看不远处的安，她拿到的是一块水晶石，首接攥掌心，用能量催化水晶发光来推算数据。
再回头看林恩，他正把手表对准黑曜石，堂而皇之使用高科技。
大家的石头都不一样，没有参考价值，章明把玩道具，仔细辨认图形，回想收录进【物品】里的银币挂坠，渐渐有了思路。
“红水晶，普通，适合力量增幅仪式，可以配合白水晶给体弱病人外力支持，分数大概10MP？”
灵摆微动，摆到刻度8，通过。
“未经打磨的天蓝磷灰石，没啥用，魔力为0？”
“不，你看它多透光呐，举高一点，唔……可以用作占卜装饰，起码有5MP。”
“做首饰不错，我老婆就把各色磷灰石打了一条手链，能给予情绪价值，她可喜欢了。”
莉娜教授把灵摆插进讨论中，不出意外，3-5MP摆动。
轮到章明，他学着前面人说法，展示手中的石头。
“正如教授您刚才说的使用红字书写符文咒语，一定是想表达‘血’的意义，那么这块石头就不适用净化、预言等正极中立仪式，但它又被鼠尾草熏香或浸泡过，用自然包容的力量中和了怨念附魔，我想它应该只是个充满恶作剧意味30MP以下的‘用来实行小诅咒’的符文石。”
“真不错，布莱特，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来给大家翻译下我写的古语是什么意思。”
莉娜教授头一次露出笑容，给大家介绍章明：“这位布莱特·舍宁是我们古语大师本杰明·克拉克教授的得意弟子，能一眼认出我写的艾惹文字。”
获得线索【艾惹文字】-莱姆利斯星古语研究领域的主流研究方向，最早由亚伯拉罕·奈勒思命名“艾惹”，并提出文字是外星语的可能性。艾惹文字现己破译出排列规律，完成音韵复原，成为神秘学领域专属上流加密文字。
上流……章明不曾想连文字也能分三六九等。
他能认识“古语”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不记得来处，但语言文字这种刻入骨髓的基本技能绝不会忘。
“艾惹文字”跟他的母语很像。
这算不算打破了一点墙？穿进游戏能自然读懂莱姆利斯文字很正常，但作为内容设定的古语部分，他却能用游戏外的知识去理解。
只是不知道那些“口口”又是什么古语流派，是艾惹文字的变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