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坐门口了，偷偷摸摸……”林恩撩开茂密的龟背竹叶，在图书馆一楼隐蔽圆桌找到趴着补眠的章明，“起来吃饭！”
五盒金斯伯格彩虹嚼嚼糖掷桌有声，章明迷糊抬头，两眼放光，剥开包装就往嘴里倒。
“明年是不是会看到你打胰岛素？”
章明当听不见，咬肌发力，加快咀嚼，待大团果汁粘合物吞下，他迫不及待问林恩：“你喜欢阿什·阿奈特什么？大家喜欢他什么？”
“别说你是因为他才萎靡不振。尤格之门事件发生当日，神调局比星阁两院早一个多小时发布‘不许使用门’的公告，然后，阿奈特教授就在他的八爪动态上提出了门的延展性理论，以个人影响力及时挽救了许多单人开窗、开车的人群，如果没有他的警示，因抢修电表打开电表箱失踪的电工还会更多。”
“'门不单指门'这点，不可能只有阿奈特一人想到。”
“是啊，我只是列举他众多前瞻性观点中的一个，再说，他后来还被邀请当尤格之门调查组的特别顾问，专业性不言而喻。”
林恩察觉章明的低气压，有些不解。
“慕强是人类的天性，可你讨厌…你不太喜欢阿奈特教授的课，也对当调查员没兴趣……真搞不懂你。”
“搞不懂就对了。”安举着两杯咖啡也来小桌集合，“一杯云朵，一杯沼泽。”
章明很自觉地拿走甜死人的那杯。
“我约的是晚上讨论。”
“中午能做的事为什么拖到晚上？我才把艺院一年的蓝眼男筛出来。”
安拿出文件夹，展示她打印出的人像合集，大部分己用笔圈出，备注——林恩去约。
“艺院男生比较……包容，你的脸更吸引他们。”
林恩紧急澄清：“可我不包容！”
“再说除了继续深造的毕业生，大部分都只能通过校友会或八爪鱼搜索联系，而那些没毕业的学弟我们连查找锁定的年鉴相册都没。”
章明打断林恩：“先找我列的那些人，尤其是比斯黛拉早两年毕业的男人，那是她画风变化的转折点……至于为什么是文学院，因为文艺自古一体，两院又离得很近，斯黛拉是个自恋自信的姑娘，让她在专业领域看中一个男人并如痴如狂，那个人必然也在艺院小有名气，我搜了学院墙，没找到那么厉害的人。”
他只是把在事件回放里最后偷听到的半句话用生硬逻辑圆出来。
“而且，文院男人应该……包容性差点？更会被单一性别吸引？”
“单一不同性别。”安更正，并认可了章明的“推理”。
中午的时间短暂但有效，他们还是决定先对眼睛颜色最像的32人进行“赛博搭讪”，一人分10个，周末发起进攻。
章明急于求成的不稳心情瞒不住任何人。
在安和林恩的双重逼问下，他将选修课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出来，那种本想掩盖自己杀了活物，或省略某些信息的想法在叙述中不知不觉就和盘托出。
“这有什么，宠物章鱼、烤章鱼、实验章鱼还有自由自在的章鱼，它们是共存的，除了章鱼保护协会和某些极端真视信徒会对你的行为产生质疑外，大部分人看过就忘。”林恩更感兴趣的是：“但同学们尖叫很正常，你是怎样徒手伸进长颈罐把章鱼杀死的？”
大意了！只顾着输出情绪……
章明伸出右手，指节皮肤泛红，不知被搓洗了多少遍。
“指尖凝聚负极能量，全力释放。”他两指并拢，拇指高抬，做出打枪的手势，冲林恩——“砰！”。
林恩居然拿石膏手挡了一下。
……？
“嗯……看来那只章鱼己经很虚弱了。”安若有所思地说：“低魔攻击一击毙命简首是天方夜谭。”
章明干笑，可安又问：“但你为什么不杀阿奈特教授？章鱼又不是压力根源，你杀了受害者。”
“不、不，压力根源应该是把章鱼恶意装进罐子的人……”
“那你怎么听不出教授故意混淆了斩断根源的含义……你不觉得他在安慰你吗？”
章明不可置信，听不懂她说的话。
“你杀错了对象，可他还夸你干得好。”
“不是这样！”章明抱头，“我不会再去上他的课……也不会让你们去！”
获得成就【无能章鱼视角】-你，一坨被随手捏坏的肉团，最后一次痛恨智慧——“没关系啊，只是杀死一只章鱼而己。”
章明冲进威格威治大学图书馆，前台泰莎正捧着小说嘿嘿笑。
“我的书包在你这儿吗，洛威尔？”
“噢，你终于来了！”
泰莎看他的眼神又热切起来。
“逃阿奈特教授的课，你是第一人，真是太帅了！”
她把章明的书包还给他，唏嘘道：“那只章鱼真可怜，好在魂归海洋。”
章明提步的脚放下了。
“下节课你还来吗？教授肯定会选更温和的授课方式。”
“……我不来。”
“哦。”
章明贴上指引台，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我反应过度？”
“怎么会！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同理心的男人！你一定过得很幸福！”
“为什么？”
“因为体验过幸福才会立刻察觉不幸啊……我也一样，哈哈。”
她自卖自夸，举起看的书——《筑星三杰：莱姆利斯星迈向融合历的创举人》。
“别人看这只会觉得是枯燥历史，我看就能品出人物底层的情感流动。”
……白瞎他那一瞬想入社的冲动。
“诶，别走啊，社长马上就来！”
“我下午上班，入社的事，抱歉。”
人到门口，风送来消毒水的味道，一个穿白大褂身形高挑的长发女人擦身而过，章明心头巨震，回身追去，挡在女人身前。
和画册高度相似的蓝眼睛！
掏手机，开相机，堂而皇之，点击，拍照！
【往日留影】己收录照片《惊鸿一瞥》，可随时查看。
“你怎么能拍我们社长！”
泰莎大叫，却见章明站定，大声说道：“亚伯拉罕·奈勒思不会想到五百年后会有一个年轻人疯狂热爱他的一切，正是我，布莱特·舍宁，透过纸页触碰先知写下墨点的指尖——请允许我入社，社长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