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签订契约的后果是，在格桑拉走全套防护装备——两套备用装备，两套不下沼泽的调查员好心贡献——并把三个学生带走后，他们就再没来过迷雾沼泽！
第一晚问格桑，他说：“违反校规也不能连着来，不然会被盯上，明天一定。”
第二晚再问：“己经被盯上了，出不去，明天我想办法。”
第三晚还是无事发生，打给格桑还被他臭骂一顿：“你也不看看现在迷雾道有多少警察，虫子都飞不进，自己想办法吧，轰洞就轰洞，没人管！”
“格桑·沃克！我们可以要求警察配合行动！”
“在配合啊，不是接你电话了吗？但他们是学生，只归学校管。”
维克多再心急如焚也没法冲进威大说：“请将贵校学生借给我们小队进行高危调查任务。”
被骗子团伙摆了一道！
现在再轰洞，不仅准备时间短，还会导致能量变化影响里面布置的监测设备。
再说，有更安全低调的进出方式谁还愿意提高风险。
“……你和阿道夫当年受苦了。”维克多有感而发。
一般路过的艾娃：？
群聊【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
[铂金湖林恩]：我今天终于征服防护服了，就当没有右胳膊就好。
[安安安安安·贝尔]：你最好别下去，在岸上等我们，底下是泥，阻力会更大。
[铂金湖林恩]：我可以不姓温斯顿，但我不可以不下沼泽。
本来也想劝的章明把打好的字都删了。
这套防护服本身就重，他们拿到后在家都会穿着来适应活动，防水密封外骨骼有艾惹语刻印的排水槽，这样，被污染的沼泽泥浆就不会黏上身体，而是能从符文槽滑落。
衣服内衬极其贴身丝滑，格桑说它提炼了鮟鱇鱼细胞成分所以会发光，能致幻低阶深潜者。
还有三重过滤自带呼吸系统的头盔，以及能别在腰上的备用水肺。
用大开眼界都不足以形容第一次穿上的心情，想起之前大言不惭找伦勃朗谈判说的那些装备，只觉得脸红。
不过他们没有正式调查员的“救命包”，那是格桑特意要，维克多坚决没给的东西。
“你看，他先说话不算话，克扣你们待遇，那你们也不用理他，晚上睡足觉，养精蓄锐，15号再去沼泽。”
可是哪里睡得着，越是接近日子就越兴奋、越心慌。
[一条老狗]：15号晚上8点我跟你们开个小会，9点你们跟教授汇合，10点他们做仪式，我们就下水，仪式不能中断，他们只能干瞪眼。
[安安安安安·贝尔]：不用管调查员？
[一条老狗]：我们一下水，他们肯定会立刻跟上，到时候在水里偷偷尾随就行了。
[布莱特]：你才是动线大师，把大家安排的团团转。
[铂金湖林恩]：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还有社团活动。
[一条老狗]：你可以不姓温斯顿，但不可以不参加社团活动？
[一条老狗]：翘掉！
[铂金湖林恩]：：（
章明去敲林恩的门。
“别告诉格桑社团的事，我想了下，那天或许可以速战速决，你只需要搞清楚潘多拉是不是能换药剂。”
“什么药剂？”
“我们到现在也没弄清斯黛拉变异的原因，找不到蓝眼睛，也不能断定是移植心脏造成的……所以前两天上完阿奈特教授的课，我特意找他打听了《镜中少女》评审的事。”
一听是阿奈特教授，林恩精神了。
“他说评审完，最后通知授奖时，有和斯黛拉短暂的接触。”章明声音渐沉，“斯黛拉跟他说是喝了药在神智混乱的情况下创作出这幅画。”
“所以你觉得斯黛拉在潘多拉用秘密之类的东西换了能变异的药？”林恩不太信服，但章明一口咬死，“虽然可能是我过度联想，但那个社团都能隔空取物了，有奇怪的药剂也不意外。”
“嗯……我到时问问。”林恩有些烦躁，断臂穿不顺防护服，社团时间冲突作战，天马行空乱猜的线索，诸事不顺。
章明离开林恩房间，眼皮微垂。
周五选修课后，他主动去阿什·阿奈特办公室的记忆浮现脑中。
“我以为你不会来，今天上课也在神游。”
对一位可能只会教一学期课的客座教授来说，他的办公室有些过分的宽敞华丽……好吧，定位是明星教授。
深胡桃木镶板的墙壁挂着明显是特意运来的挂画，并非信使派画风，而是各式各样优雅美丽的猫。
这令章明极为惊喜，拼命控制面部神经才压住想翘的嘴角。
天知道在章鱼宠物盛行的莱姆利斯找到一个猫派有多难得！
“喵~”
章明震惊扭头，书架上竟卧着一只匀称的无毛猫！
生理冲动控制腿脚，他走过去，抬手就摸——
获得成就【幸福！】-人这辈子，沾一点猫就完了！
获得成就【不幸福……】-可是它没毛啊……
手“嗖”地缩回去，太奇怪了，这个手感！
“它叫粉粉。”
阿什从座椅中起身，踱步靠近章明，示范似的在他面前抚摸粉粉，指尖掠过猫背曲起的褶皱，既视感极强的画面让他不由想到……
获得成就【粉粉】-如果你的大脑能拟人，那一定是粉粉的模样……哦不，是拟猫。
获得成就【摸脑后应激障碍】-你该向阿什·阿奈特索要精神损失费。
“停下、住手！”章明抽气，反应过度地找补，“没有毛的猫不算猫……”
“是，它不是猫，它是粉粉。”阿什越是顺着章明，越令他汗毛竖起。
他飞快靠近门，随时准备逃跑，这个男人的邪门程度和大眼触手神不相上下！
“我不是来治疗的，看见你只会加重我的病情……我是来问当年我在疗愈院，还有别的人吗？”
“巴露波娜是非常有名的疗愈院，有许多病人。”
“我的意思是……和我同期疗养的人中，是不是有调查员？”
“那里有很多调查员。”阿什逗弄粉粉的下巴，猫咪舒服地眯起眼，“通常是理智重度污染，经过长时间恢复治疗仍未达到返岗标准的高级及高级以上调查员。”
“返岗标准是不能出现幻觉、妄想、情绪失控之类的情况？”
“那标准可太低了。哪个调查员没点臆症呢。”
阿什停手，粉粉不满，和教授如出一辙的金瞳望向章明。
“曾经就有一位杀妻未遂的调查员被送进来，老婆挺着大肚子，他却想把她肚子剖开看。”
“看、看什么……”
“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长触手。”
章明的眼睛睁大了，阿什露出回忆的表情，他说：“想起来了，那个人好像就是你的同期……叫什么来着？格……”
“不要说！不要想起来！”
章明捂耳，蹲下，摇头，不要弹线索！
获得线索【格桑·沃克一】-42岁的他单身，下次问问32岁的他结婚了吗？
获得线索【巴露波娜疗愈院三】-“叔叔……我的衣服湿了。”“……对不起，下次不抱你了，叔叔今天离婚，太高兴了。”“骗人……”
章明捂住脸，眼眶发酸，这要他以后怎么面对格桑！
难道你真的跟我……不，跟布莱特很熟……
“抬头。”
阿什低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章明无动于衷。
粉粉跳下，往章明怀里扑，章明弹起，撞到门板。
“我推荐的画，你看了吗？”
“……”
“布莱特，我不喜欢总要喊你的名字，好好回答我。”
“……看了。”
他听到阿什满意的哼笑。
“赫克托的这幅《归乡》刚问世时，许多人质疑他是如何想出这样诡谲瑰丽的场景，暗示他用药了。”
“同样的质疑我在去年紫鸢尾的评审后台第二次听到。”
“可笑，浅薄的想象力无法理解超出想象的事。”
章明回味过来，这是在说斯黛拉不会用药？……药？
己经记不清是怎么从那个办公室出来，他花了很长时间消化信息，最终变成了跟林恩说的“谎话”。
己知，斯黛拉知道布莱特有药剂，还叫他别喝。
己知，斯黛拉没有喝过药。
己知，布莱特的药剂是交换来的。
己知，不花钱俱乐部不能交换药剂。
己知，斯黛拉是俱乐部核心社团高级成员。
得，斯黛拉和布莱特进行了交换，一个给药剂，一个给？？？
这样的推测合理吗？可能吗？
可能，只要高级成员能交换药剂这种违禁品。
那么，再使用隔空取物完成交换，就能让布莱特不知道交换对象是谁。
章明闷头倒床，比起斯黛拉，在变态那里的窝囊表现更让人疲惫，他没有勇气问出“你是不是赌场主人”“你是不是知道斯黛拉的事”“你说的药是什么药”……
但答案很明了，阿奈特可以用各种无懈可击的回答迷惑、误导、否认，到最后反而像自己在自取其辱。
“可恶……”
随着发泄的锤击，一滴泪滚进床单，无声无息，他不知道是为了谁，布莱特、斯黛拉、格桑……亦或是，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