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战友醒了,不配合医生打针……”
ICU病房的一个小护士出现在门口。
安靖身体瞬间紧绷,她拉住陆鸣野的手道,“老公,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看看。”
陆鸣野立刻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安靖摇头,“他现在情绪不稳定,见到陌生他都认为是千面魔的人。”
“乖,你先睡一觉,我看看就回来。”说着不由分说将他往床上按。
陆鸣野无奈,“好,你快去吧,我就睡。”
安靖点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快步出了病房。
随着护士朝ICU病房走去。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周辰在床上疯狂挣扎,
“不要给我打针……求求你……不要给我打针。”
“按住他!”医生的喊声混着周辰含糊的呓语。
周辰正抓着输液管往嘴里塞。医护人员按住他的手,却被他一口咬出血痕。
安靖冲进病房,赶紧握住他的手一首喊道,
“周辰,是我,我是安靖,你看着我。”
在一声声的呼唤中他混沌的瞳孔里开始聚焦,
当他终于认出她时,滚烫的泪水滴在枕头上:
“安靖,他们又要给我打针。我不要打针……”
安靖心疼地看着周辰,轻声安抚:“不打,不打,咱们不打针了。”
她示意医护人员先停下动作,自己则坐在床边。
周辰紧紧抓住安靖的手,嘴里还在不停嘟囔:“他们会害我,会把我变成怪物……”
安靖耐心地听着,不断轻声安慰,“不会的,不会的。这里是医院很安全。千面魔己经死了。”
“周辰,你安全了,我们都安全了。”
“我……我是谁?”他突然崩溃般呜咽,迷茫的问,
“我分不清……周忍和周辰……”
安靖:“你是周辰,是青崖,是要化作雷霆的人。”
安靖的声音像是浸透蜜糖的丝线,轻轻缠绕住周辰颤抖的神经。
安靖看着周辰,继续说道:“你一首都是那个勇敢、坚定的周辰,你为了正义,与千面魔对抗,你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周辰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似乎在努力回忆。
他紧握着安靖的手,力气大得让安靖有些生疼,但她没有挣脱。
“周辰……我是周辰……”
周辰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确认。
安靖点头,“对,你是周辰,你是大家的英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要好好养伤,重新开始。”
周辰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与无助,
“安靖,我好累,我好痛!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安靖轻轻拂过他手背上因挣扎泛起的淤青:
“痛就喊出来,我在。我们都在,你知道吗?你很重要,有很多人关心你。”
在安靖的安抚下,周辰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他突然呓语般开口。
“安靖...你说,地狱里...也会有光吗?”
他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枕头,“我梦见自己浑身插满针头,千面魔在笑......”
安靖腾出一只手拿了纸巾给他擦汗,“那是噩梦,你看。真正的光在这里。”
她指了指窗外。
安靖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周辰。
这时,医生轻声提醒安靖:“他现在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可以继续治疗了。”
安靖看向周辰,轻声询问:“周辰,我们配合医生治疗,好吗?只有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日出,看更漂亮的光。”
周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医护人员再次开始动作,安靖一首守在床边,
当针头再次靠近周辰的手背时,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安靖立刻将他颤抖的手按在自己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
“别看,周辰,数到十就结束了。一、二……”
在安靖的轻声计数中,周辰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
随着安靖数到“十”,针头稳稳扎入,输液管里的药水缓缓流动。
周辰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松弛下来。
安靖见他情绪稳定些,从一旁端来温热的小米粥,
用勺子轻轻吹凉:“周辰,吃点粥。”
她舀起半勺流食,递到他唇边,“来,张嘴,好不好?”
周辰望着勺子发怔,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吃了吗?”
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却主动张开了嘴。
安靖笑着将粥喂进他口中,“等你吃完我就去吃。”
监护仪规律的声响中,安靖一勺接一勺地喂着,时不时用纸巾擦拭他的嘴角。
周辰吞咽时因伤口牵扯而皱眉,她便立刻停下,轻声哄道:
“慢点,不着急。等你康复了,我带你航城吃好吃的。”
喂了粥又从一旁的保温壶倒出温水,将勺子洗净后舀起一小口:“喝口水顺顺。”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春日的风,在他喝了水后。
安靖拧干温热的毛巾,温柔地擦拭周辰布满冷汗的额头和脖颈。
“睡会。”
“安靖!”周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与近乎绝望的依赖。
他望着安靖,干涸的眼底泛起一丝脆弱的光,喉结艰难地滚动。
“你会一首陪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