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鎏金殿内，鎏金嵌宝的铜镜将满室珠光宝气映得愈发璀璨。长平公主斜倚在鲛绡软榻上，任由宫女为她绾起灵蛇髻，十二颗鸽血红宝石串成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殿下，新制的九凤衔珠钗到了。"掌事女官捧着红绸锦盒跪伏在地，盒盖掀开的瞬间，九只累丝金凤栩栩如生，喙间明珠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晕。公主抬手接过钗子，对着铜镜慢慢别在发间，当最后一颗东珠垂落在耳畔时，她忽然用力扯了下宫女的发簪："这么笨手笨脚，是存心让本宫出丑？"
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刚要辩解，捧着云锦的侍女急忙上前救场："殿下息怒！这可是苏州绣娘耗时三月才制成的云锦，金线绣的并蒂莲用了整整八两蚕丝，穿上去定能艳压群芳！"
公主指尖划过华服上的暗纹，想起林清歌上次宴会上张扬的模样，眼中闪过阴鸷："林清歌不是喜欢出风头吗？这次，我就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京城最耀眼的存在。去把李嬷嬷叫来。"
鎏金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将殿内气氛熏得愈发压抑。片刻后，满脸皱纹的李嬷嬷疾步而入，粗布衣裳与殿内奢华格格不入。她重重行了个礼，浑浊的眼睛却在偷偷打量公主的神色。
"听说你侄子在江南混得不错？"公主把玩着护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鎏金护甲上的猫眼石，"漕运码头最近不太平，本宫的货......"
李嬷嬷立刻心领神会，佝偻的背压得更低："殿下放心！老奴侄子与江南盐商交情匪浅，那批'货物'早藏在香料箱里，等宴会当天，自会有'戏班子'接应。"她刻意加重语气，布满老茧的手在袖中握紧，"倒是那个林清歌......"
"管好你的人。"公主突然将护甲拍在案几上，震得翡翠茶盏叮当作响，"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等萧羽成了驸马，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书房内，烛火将羊皮地图照得透亮。林清歌咬着笔杆，指尖在公主府西跨院位置反复，突然被一阵夸张的咳嗽声打断。
"瞧瞧本公子这扮相！"沈星河顶着两撇八字胡，身着靛蓝戏服转了个圈，腰间的假玉佩撞出清脆声响，"这络腮胡可是用西域牦牛毛粘的，再配上这副罗圈腿，连我亲娘都认不出来！"
林清歌强忍住笑，将一枚信号弹塞进他手中："记住，重点搜查鎏金妆阁的第三面铜镜。那暗格里的机关需要特定角度的阳光......"
"我懂我懂！"沈星河拍着胸脯保证，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公主这次下了血本，连京城三大戏班都被包圆了。听说还从塞北买了会喷火的杂技狮，该不会真想在宴会上生吞了你吧？"
窗外夜风吹过，将烛火吹得明灭不定。林清歌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想起请柬上的莲花纹，指尖不自觉着腰间玉佩："那就让她看看，谁才是这场戏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