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给公主府的飞檐镶上金边时,沈星河捏着假胡须,带着扮成戏子的暗卫从角门鱼贯而入。
他们挑着的戏箱吱呀作响,箱角还沾着从城郊捡来的泥点,活脱脱一副走南闯北的落魄模样。
"站住!"三个家丁扛着水火棍拦住去路,为首的疤脸汉子斜睨着他们,"哪儿来的野班子?等一下,把行李打开,让我仔细检查!"
沈星河立刻堆起谄媚的笑,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往对方手里塞:"哎哟大哥,咱们就是些混口饭吃的,能有啥违禁品?这点薄礼,就当请您喝壶茶!"
他使了个眼色,身后暗卫突然扯开嗓子来了段《穆桂英挂帅》,高亢的唱腔惊得廊下鹦鹉扑棱翅膀。
疤脸汉子掂着银子,听着跑调的戏文乐了:"算你们识相!记住,老老实实唱你们的戏,敢乱逛打断腿!"
等脚步声远去,沈星河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差点露馅,这届NPC不好糊弄啊!"
西跨院的鎏金妆阁在暮色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森和神秘。
那精美的鎏金装饰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妆阁的铜锁上,雕刻着瑞兽吞口的图案,它们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仿佛在对着进入这里的人发出狞笑。
那铜锁己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铜锈斑斑,更增添了几分陈旧和沧桑的感觉。
沈星河正要摸出铁丝撬锁,忽然瞥见月洞门闪过一抹翠绿衣角——是个提着木桶的小丫鬟,发间歪别着朵蔫头的玉簪花。
"对不住对不住!"沈星河猛地撞上去,木桶翻倒的水花溅湿了两人衣摆。
他趁机塞给小丫鬟一锭银子,压低声音道:"妹妹行行好,指条明路?"
小丫鬟红着脸后退半步,偷偷瞥了眼西周:"公子若想进去...酉时三刻,后院柴房的狗会被喂醉枣,后门虚掩着..."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婆子的叫骂声,她提着湿漉漉的裙摆跑远了。
月上中天时,沈星河带着人翻过爬满薜荔的围墙。
柴房里传来狗子的呼噜声,后门锁孔果然插着半截断了的发簪。
推开门的刹那,檀香混着胭脂味扑面而来,鎏金妆镜映出他们蒙着面巾的倒影。
"按清歌说的找!"沈星河举起萤石灯,光束扫过墙上的菱形窗棂。
当月光恰好穿过第三块琉璃砖,镜面上突然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莲花纹。
他屏住呼吸,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按下镜旁的朱雀衔珠钮,"咔嗒"一声,梳妆台下方的暗格缓缓弹出。
泛黄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与江南盐商的往来账目,夹在其中的密信还带着朱砂封印。
"乖乖,这哪是宴会筹备单?分明是谋反计划书!"沈星河倒吸冷气,手指不小心蹭到信笺边缘,却摸到凸起的暗纹——和林清歌描摹的幽冥阁标记分毫不差。
突然,远处传来梆子声。暗卫们迅速将证据收好,刚要撤离,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沈星河眼疾手快吹灭萤石灯,众人贴着墙角屏息凝神,听着脚步声在妆阁外停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冷笑:"哼,果然有老鼠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