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棉袍接着道：“装完菜，等膳食商会的人都走了，统领让我去惠民街3号装人...”
“装人？装什么人？”汪灵融急忙问道。
“不知道，大概三十个人，之前都是装在马车里，这次是装在腌菜缸里。”灰棉袍的哭腔里混着抽气声，"那些人...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贩卖人口！还要拿我的腌菜缸？！
陈天醒又害怕又生气，害怕对方嫁祸给自己，又气这些官员不配做人！他深吸两口气问道：“和你一起的还有谁？”
“我认识的只有平安镇的王发明，他负责指挥..."灰棉袍的尾音突然哽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我负责监督，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王发明？！陈天醒瞳孔骤缩，这就是自己报案的那个治安官！
如果他当时就参与了绑架，为什么我报案时他不找人把我控制起来？
是了，他不能让同事们知道，另外，他想先稳住我，搞清楚我是哪的人，却被我侥幸逃脱。
“这些人都送去哪？”陈天醒咬着牙问道，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生气，体内气息越来越乱。
“先送到治安营，我交接给王发明，他负责整体运送。”
治安营和治安所只差一个字，但两者的工作内容完全不同，治安所相当于警察，负责治安；而治安营负责处理骚扰道国人的野兽，算是武警，还称不上是军队。
这绑架人口竟然成了道国完整的产业链！陈天醒在心里把整个绑架流程梳理了一遍。
从道国各地绑架，趁晚上道国人都不会出家门，运送出去，最后先通过治安营，再转运到平安镇，最后运到金国...
灰棉袍的抽泣声突然哽住。
陈天醒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他想起自己被敲晕时的震惊，想起寻人街老叟找孙女的凄凉，想起老翁说的"小梅要是没丢"...
"人命在他们面前如同草芥！"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突然感觉丹田一热，仿佛有团炽热的岩浆在经脉间奔涌。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浸在冰火交融的泉水中，既刺痛又酥麻。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发现掌心的血珠在青色光芒中泛着诡异的紫。
"当心！"汪灵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陈天醒这才惊觉自己的指甲己深深掐进掌心，失控的魄力正在经脉中形成旋涡。
他屏息凝神，将多余的魄力凝聚在手上，魄力化作青色光晕，顺着指尖没入地面，竟将木板下的霉斑照得纤毫毕现。
汪灵融扶住面色苍白的陈天醒，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震颤，那是魄晶突破后经脉未稳的征兆。
"歇会儿。"
她轻轻按住他发抖的手腕，转身面对仍在发抖的灰棉袍。
“你胳膊上的纹身代表什么？”
她的话语平静如水，却暗含明国武者特有的魄力威压。那是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屋檐下的风铃突然被无形的手按住，连空气都凝固成冰。
灰棉袍浑身一抖，泪水浸湿蒙眼的黑布：“这个...这个不能说。”
“说！”汪灵融踏前一步，明国魄晶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屋子，连老鼠的窸窣声都消失了。
陈天醒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无法关注到周遭发生的事情。
他感觉丹田处的灼热突然暴涨，仿佛有团青色火焰在经脉中奔涌。
八品魄晶的突破让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韵律。
这种力量来得猝不及防，他下意识挥出一拳。
"轰！"
整个房子都颤了三颤，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陈天醒看着自己泛着青光的拳头，难以置信地呢喃，“我...道国八品了？！”
灰棉袍突然剧烈颤抖，像是被这股力量惊到。他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尖，腥甜的鲜血喷溅而出。"噗——"随着最后一声呜咽，他的身躯如枯叶般。
汪灵融上前探了探脉搏，回头对陈天醒摇头："咬舌自尽了。"
她皱眉盯着那道刺青，"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他用命来护？"
"火化了吧。"他转身走向门外渐暗的天光，八品魄晶让夜风都变得沉重，"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远处两人看着浓烟滚滚的屋子，同时叹了口气。
汪灵融开口问道：“你怎么不用‘喜欢祝福’？审问会省事很多吧。”
“喜欢祝福弊端很多，很考验提问者的能力，每次一发动，对方就会起戒备，虽然能让他诚实，但只说半句也是诚实。”陈天醒解释完，转身离开，“回家吧。”
“你刚才是不是升到八品了？”
“我试试。”陈天醒还不是很确定，他还记着信上说八品的技能是虔诚和抽签问运。虔诚就是强化身体。
说着，他走到路边的树前，用尽全力打出一拳。
大树晃了一下，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
“心怀虔诚，愿力量降临”，加上虔诚BUFF，再次出拳，这次树抖的更厉害些，但力量不及刚升到八品时出的那一拳。
虽然效果不理想，但确实能证明自己道国魄晶升到了八品，而且身体强化不只是力量，还有敏捷，眼力耳力等，属于综合提升。
“但你为什么能升到八品？元流之子不能修炼才对呀。”
汪灵融的这个问题，陈天醒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升级，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炼方式是什么。
"和愤怒有关？刚才审问时，我就是被怒火冲昏了头。"
"但元流之子传承千年，"汪灵融的声音突然低沉，"若真能靠怒火修行，早该有人发现了。"
“弄不清楚，那就以后再挖掘吧。”
到了家，陈天醒把自己关在屋里，现在最紧迫的是膳食商会的事。他们想栽赃，那就由得他们去。
人口拐卖的事，陈天醒有点不想查，以我现在的力量对抗不了这些权贵，查下去死的不一定是谁，而且他们好像并没有再查“王良”，那就与我无关。
有时间可以查一下，以备不时之需，没时间就放一放。
想到这，陈天醒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问题都不是很大嘛...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再去查蔬菜。
如是想着，他简单做了个运势签，手上握着算命盒，脑子里想的是近期运势，“心诚则灵，卦象显明！”
陈天醒捡起掉出来的签，定睛一看，“大凶！”
我尼玛...换一个问题。
这回陈天醒想的是调查膳食商会的最终结果，依然是“大凶！”
这...我必须死呗？
